一溜兒排下來,那也排不著咱們姓池的。”
久樂點了點頭,他也不過是隨口唏噓一二,這樣的案子,自打同他跟著池時起,便見得多了。
兩人行不多時,便到了池府。
池家門前披紅掛綵的,因為池老夫人來了,這個年過得格外的體面。一見池時下驢,府上的管家便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露出了滿口大牙,“九公子可算回來了,老太太等您很久了,一直叫小的在門口候著呢!”
池時仰頭看了看天色,“今兒個沒有下紅雨,我也沒有變成那金元寶,怎麼有人還轉了性子了!管家您終於認識到,不管是誰,若是死了,都要變成一把枯骨麼?”
管家臉色的笑意微僵,他扯出了一抹尷尬的微笑,對著一旁的門童招了招手,“沒個眼力勁兒,快給九公子牽驢,這驢子金貴著,可要好好的喂。”
池時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自打宮宴之後,長房得知李家不會升天之後,便像是死了似的,幾乎不同她往來了。老太太亦是,只要她不鬧出給鬼來,那就活像是沒有他們這一房。
一進老太太的院子,池時還沒有來得及行禮,便被一個婦人的香氣燻得打了好幾個噴嚏。
那婦人約莫三十多歲,穿著一身淺綠色的袍子,手中還託著一盤果子,一見池時,那笑意和善得彷彿要抓小羊的狼外婆,“一晃這麼多年不見,小九都長這麼大了!”
“先前見了硯兒同瑛兒,我已經在感嘆我們池家就是人傑地靈,一個個的小哥兒生得都玉樹臨風的,再一見小九,那前頭的哥哥們,可全都被他給比下去了。”
“早聽說小九愛吃桂圓乾荔枝幹,這不你姑父特意買了一籮筐來,保證叫你吃個飽兒!”
池時又打了個噴嚏,鼻涕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姑母這是掉進香粉缸裡,打了幾個滾麼?可別再抖了,一抖撲撲落灰,嗆得我直打噴嚏!”
“雖然我確實生得好,聰敏又英武,但以前姑父姑母不是還罵我是個沒出息的仵作,怎地一到了過年,發現我是個要上供的祖宗不成?那可是不巧了,池時是小輩,可不敢領這貢品。”
她說著,從袖袋裡掏出了一方帕子,系在了自己的臉上,又捏住了鼻子。
池老太太肖銀華,嫁到這池家來後,一共生了三子一女,池時這姑母池歡,便是她唯一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