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沒有?”他挑眉。
她垂首以小針將裁好的布別起,“我只是在想你肩膀要多寬才……”
“我以為你剛量過一次了。”他說。
“呃,我……”她抬起頭,紅著臉,尷尬的喃喃承認:“我只是看你看到出神了。”
他一愣。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她不懂。
“你在天界裡,該見過許多比我更好看的人才是。”
“呃……應該是吧。”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再次垂首。
“應該?”他不解的看著她。
雲夢紅著臉,低著頭玩弄手中的針線說:“那個……我以前沒注意過。”
“沒注意過什麼?”
她咬著唇瓣,頭低低的縫著裁好的布,好半晌,才鼓起勇氣,羞窘的道:“別人的長相啊……大家看起來好像都差不多……”
“差不多?”他聞言可傻了。
“就……就都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啊……”
“我不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嗎?”他好笑的問。
“呃,你不一樣……”
她的頭越來越低,聲音也越來越小聲,他卻聽得越來越胡塗了。
“我不一樣?哪裡不一樣?”他不記得自己有比人家多個鼻子或眼睛才是。
她沒有開口,只是頭更低了,低到他都看到她頭頂的髮旋,雖瞧不著她的臉,他卻能看見她泛紅的雙耳。
“雲夢?”
“那個……”聽到他的催問,她窘迫的咕噥了一句。
“什麼?”沒聽清楚,他不禁伸手抬起她紅得發燙的小臉。“你說什麼?”
“我不曉得啦……”她又羞又窘的瞅著神色突然有異的他,有些結巴的說:“我要曉得……就……就……就……”
“就怎麼?”他朝她俯身,追問。
“就……不會一直看了……”瞧他靠近,她想轉開視線,卻被他眼裡的灼熱視線給拉住。被他瞧得心慌意亂,她空出一隻小手擱到他胸膛上,不覺微喘地說:“那個……你……你要在意……我下回……不看就是了……”
“不。”他攬住因他的逼近,不自覺往後仰,快摔倒的她,嘴角微勾,啞聲道:“你看吧。”
“嗯?”她愣了一下,傻傻的看著他。
“你想看,就看吧。”他低聲開口。
瞧他靠得更近,她不禁羞窘地閉上眼,他卻未再更近也未離開,只是等著。
溫暖熟燙的氣息包圍著她,不自禁地,在他的凝望下,她翩然再次張開雙跟。
他,近在跟前。
薄唇,溫柔地輕揚。
深邃的眼裡,有她。
他低首吻住了她微啟的粉唇。
雲夢輕吟一聲,只覺得他的吻如花釀的酒一般,總教她初嘗時為之醺然,如在雲端一般,跟著卻似墮入烈焰火海。
拈著針的手,不自覺鬆了,布也掉落。
如果他是火,她願意在他懷裡燃燒成灰燼……
他睡得很沉,幾乎已忘了有多久,他曾這般好好休息過。
醒來時,她已不在身旁。
雖然明知她不可能離開,他仍莫名心慌。
她能來,當然就能走。
這念頭,教他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他下了床,出了門,穿庭,過院。
九重居,寂靜如常。
萬業樓,沉默聳立。
渡世臺,冰冷依然。
或許,她不曾存在過。
這一切,只是場夢,一場痴心妄想的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