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選擇退出。」諾里斯補刀,「反正除了你,其他蟲都會很開心,包括你們隊長。」
「我贊同。說真的,盧錫安,你們每次訓練,你的聲音甚至比岸邊加油聲還大。你的隊友要不都帶了耳塞——這就能解釋你們總是有點問題的節奏——要不就是被你嚎得聽力不太好了。」伊登說。
「嘿!我今天是不是對你們太溫柔了?」盧錫安將紙巾揉成團朝他們扔過去,「你們這些混蛋!」
一陣笑聲中,店員送來他們的飲品。伊登接過馬克杯。當他手指挪開後,杯把上出現了點點血痕。
「怎麼回事?」賽斯將伊登的手拉到眼前,蹙著眉頭認真打量
「是上次的傷口。伊登,你是不是又沒有堅持塗藥?」
「呃……」
一股死亡視線從賽斯那裡射來。伊登瞬間感覺自己好像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可能是剛才做體測磨到了。這不算什——」
有什麼濕濕黏黏的東西舔上了他的掌心。伊登身子抖了一下,差點就將垂眸低頭、專心致志用舌頭舔他手心傷口的雌蟲一把推出。
伊登的呼吸懸在空中。盧錫安和諾里斯同時靜音抬頭。圓桌附近兩米,只有賽斯淡定自若、不緊不慢地繼續動作。
幾秒的時間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緊急處理完成。」賽斯放開伊登的手,直起身體坐回自己位置時順手又揉了把伊登的頭髮。
「……你們誰用聯邦語寫完了法蘭康內姆三世的小論文?」他滑拉著便攜平板的頁面,頭也不抬地問,「我需要參考。」
「在回答你之前,我有個問題需要你們回答。」
盧錫安眯著眼湊過來,左嗅嗅右聞聞,沉吟三秒後,他總結陳詞般落下論斷:
「你們兩發生什麼了?感覺好奇怪。」
「啊?」
緊急處理。這只是緊急處理。
雌蟲有自愈基因。他們的唾液可以幫助癒合外傷。賽斯舔他的傷口只是緊急處理。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伊登。想想上學期那些……
正在心裡不斷重複這句話,卻無論如何都抑制不住心臟噗通噗通狂跳不止的伊登猛地坐直:「什麼?」
賽斯從嗓子裡發出含糊的聲音。然後他端起伊登的咖啡,毫不在意地喝了一口後,繼續低頭對著平板冥思苦想。
「盧錫安,別大驚小怪。你只是很多天沒看,不習慣了而已。」諾里斯回道,隨後轉向黑髮雌蟲。
「賽斯,我可以幫你修改語法句子。內容的話,伊登應該能幫你充實一下。」
「有可能。」
盧錫安歪了歪頭。他被諾里斯說服了。雖然還是時不時地盯著伊登和塞斯,卻沒再開口提及。
伊登鬆了一口氣。他逃過一劫。事實上,不光盧錫安覺得奇怪,他也感覺很奇怪——
桌面下,他和賽斯腿挨著腿。桌面上,賽斯時不時地碰碰他的手背,拍拍他的背,幫他撥撥劉海,或者湊到他面前,詢問他一些論文措辭的問題。
他們沒有任何奇怪行為。可每一次賽斯和往常一樣再自然不過的碰觸,都讓伊登心驚肉跳。而直到賽斯毫不猶豫地用舌頭舔上他掌心的傷口時,伊登終於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坐立難安了。
宇宙的主宰!他過去那麼多年,真的都是這樣和賽斯相處的?!
——是的。
一個聲音理直氣壯地答道。
諾里斯十年級加入他們的團隊時,曾經質疑過他和賽斯的相處模式。當時他是怎麼回答來著?
——啊?我們一直都這樣啊。很奇怪嗎?
——沒錯。他們就這樣。你看著看著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