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南耳畔輕聲說,“阿南,咱們可是說好的,別怪我。”
神思混亂中,周清南有剎那恍惚,彷彿又看見了很多年前的那個寒夜。
他緩緩閉上了眼。
頭痛欲裂,他的意志力在經受天崩石裂般的煎熬,幾乎在神經毒素的摧殘下妥協。
迷濛間,周清南想起,他心底深處那個純白如雪的身影。
他喜歡一個姑娘,喜歡到發瘋。
她是他懸在天邊的明月,藏在心尖的青梅,入心入骨又入魔,勝過生命。
喜歡到小心翼翼,不敢觸碰,喜歡到每日誠惶誠恐,害怕給了她一個故事,卻不能給她一個圓滿的結局。
可是……
周清南猛地睜開雙眼,死死瞪著遠處無邊無際的黑夜。又一次憑血肉之軀,從硫噴妥鈉的致幻毒素中挺了過來,奪回了意識的主導權。
可是。
沒有開始的故事,不算故事。
即使結果早就隱有預兆,又有什麼可怕?
周清南忽然意識到,他是在懸崖上走鋼絲的人,不知道哪一步跌落,就會粉身碎骨。
似乎更應該朝夕必爭。
他深愛一個姑娘。
他要給她一個故事。
程菲回到濱港,轉眼過去兩天。
徐霞曼給她放了幾天的假,不用去臺裡上班又不想出門,程菲索性直接往床上一癱,把自己當豬崽養。
第一天,她睡了醒醒了吃,吃完簡單洗漱一番,看會兒小說繼續睡。
第二天也如此渡過。
等她一個午覺睡醒時,已經又是晚上的十一點。
這兩天老程家有遠房親戚結婚,程國禮和蔣蘭都回老家參加婚禮去了,二老本來想拖上程菲一起,無奈程菲實在懶得動,只好丟下這個電燈泡閨女,夫妻雙雙把家還。
午睡時間太長,程菲這會兒人都是懵的,坐在床上緩了好半天才清醒過來。
肚子餓得咕咕叫,翻遍冰箱又沒什麼吃的,程菲蹙眉,在“點外賣”和“下樓吃麵”之間糾結了下,最終選擇了前者。
下單一份燒烤後,她躺回床上繼續看小說。
半個小時後,配送小哥打來電話,告知程菲外賣已經放在小區門衛室。
程菲結束通話電話,頭懶得梳衣服也懶得換,直接穿著一件寬鬆睡裙便拿起鑰匙,準備開門去取外賣。
然而,令程菲怎麼都沒想到的是,她這頭剛摸索著踏出房門,一道高大黑影便赫然闖入她視線。
“……”程菲被眼前的人影生生驚住,手一抖,鑰匙便“啪”地落在地上。
“你……”程菲驚恐地想說什麼。
然而後面的話戛然而止,她整個人始料未及,已經被裹入一副緊實而寬闊的胸膛。
程菲愣住,眸光地驚閃。
鑽進鼻腔的氣息如此強烈,清冽的薄荷味,比平日更濃的菸草味,和那種她已經不算陌生的男性荷爾蒙味道……
周圍暗得像蒙著層層黑霧,什麼都看不清。
但程菲已經知道眼前的黑影是誰。
她錯愕,微微睜大了眼睛,張嘴想要喊對方的名字,卻感覺一隻修長的大手在黑暗中放肆摩挲過她滾燙的臉頰,往下,尋到她的下巴,掐住抬高。
緊接著,男人一句話沒說,唇卻壓下來。
以海上颶風般摧毀一切的勢頭,毫不留情,狠狠地、近乎瘋狂地吻住了她。
程菲愕然瞠目。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她毫無防備,被那個強勢又霸道的吻逼得往後踉蹌兩步,直接又退進了玄關。
男人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扣住她的腰肢往後一勾,一眨眼就將她死死抵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