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疼,下次就不要試探我的底線。”容兆沉下的嗓音裡帶了警告。
“好,那就不說,”烏見滸從善如流地受教,“要不要同行?”
容兆眯起眼,冷聲道:“烏見滸,你打的什麼主意,執意要與我同行?”
“我若說只是我想跟你一起呢?”烏見滸道。
“在這荒漠之中,人多確實好辦事,但你帶的人比我多了一倍不止,若起紛爭,也是你贏,”容兆三言兩語戳破他的心思,“昨日我問你若最後只找到一株金絲霧蕊怎辦,你說再說,其實你早就計劃好了,拿我的人當墊腳石,找到東西之後便獨吞。”
烏見滸揚眉:“容兆,我有這麼壞嗎?”
“你沒有?”
被容兆彷彿能洞穿一切的眼神盯上,烏見滸笑笑,預設了:“有沒有人說過,你就是太聰明瞭,所以總遭人嫉恨?”
容兆徹底失了與他多言的興致,打算回去,轉身大步走下坡地。
烏見滸在身後叫他:“真不考慮考慮?萬一我們合作能找到更多金絲霧蕊呢?”
容兆沒有回頭,抬起的一隻手隨意朝後晃了晃,再次拒絕他。
之後他們分道,各自扎身入荒漠中。
侍從來問往哪邊走,容兆凝視前方遠處,難得猶豫。
上一回他孤身前來,因目標是那些異獸,一路追尋異獸留下的氣息,雖也遇到了些麻煩,總有個頭緒。
今次卻不同,金絲霧蕊極其罕見,一季最多開幾株,長在絕境之地,想要在這萬里荒漠上找到它們,無異大海撈針。
他展開手中荒漠輿圖細看。
這份輿圖是他們在涼州城中買的,由前人繪製不斷修撰而成,卻也只有個大致的地貌,畢竟荒漠太大,太多地方尚無人踏足,且在這裡,一夕之間綠洲變戈壁也是常有之事。
“去鬼域。”他最終道。
侍從提醒他:“鬼域至今只有人進不見人出……”
“金絲霧蕊既長在絕境之地,輕易不能得,”容兆淡道,“除了鬼域還有哪裡能稱得上絕境之地?”
他看向輿圖上西北角那一片空白處,下定決心:“就去鬼域,不必深入腹地,我們就在那邊緣地帶看看,若有不對,及時返回便是。”
他這麼說,眾侍從只能領命。
之後便一路向北,十日後再轉往西路,轉眼半月。
他們驅靈獸而行,白日趕路,暮色一沉則就地休整,走得不緊不慢,有了前車之鑑,如今便是紫霄殿那些人,也再不敢催促忤逆容兆。
一路過來確實遇到過幾次風浪,因他們人多勢眾,倒沒出什麼岔子。
也有不長眼的精怪想打他們主意,雲澤劍每次出鞘必見血——
有那些自知碰上了硬茬,後悔不迭跪地求饒只求活命的,容兆壓著冷意的眉目間卻不見動容,劍刺出,鮮血染紅黃沙。
他周身戾氣日盛,在這杳無人煙的無邊荒野上,他連裝都沒興致裝。
誰讓他不痛快,他便讓誰十倍百倍地更不痛快。
到這日傍晚,已是他們入荒漠的第十六日,日落之後一行人在一背風側的山包後落腳,剛歇下,又有不知打哪來的妖精偷襲。
容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