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這樣不念舊情、刻薄寡恩,也實在叫人齒冷。
容兆不再多言:“時辰到了,走吧。”
轉眼三日。
最後一場祭祀結束,眾弟子們退下後,幾位長老將容兆留下,說有事情要與他商議。
“七曜宗已經撐不住,說願意歸順我們元巳仙宗,做元巳仙宗的附屬宗門,針對他們的強制措施,是否能停止了?”戚長老代表眾人問。
這七曜宗本也是東大陸排名前二十的大宗門,容兆當日當眾斬殺了裘炎還不夠,這幾個月用盡手段,明裡暗裡地針對他們宗門,封鎖周邊各宗派與他們的資源往來交換,挑起他們宗門內部爭端,一再削弱他們的宗門勢力,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七曜宗不是沒試圖反抗過,但面對元巳仙宗,無異蚍蜉撼樹,告到仙盟,如今真正把持仙盟話語權的人也是容兆,最終不得不妥協求和。
可容兆並不想與他們和,只要將他們徹底踩在腳下。
“嘴上說的不算數,待他們送來正式函件再說。”他道。
這些長老分明也有野心,偏要裝作以和為貴,倒不知圖的什麼。
容兆懶得多言,又有別的長老問:“雖大世界結界已修復,尚有之前混進來的混沌之氣未散,眼下當真只能等地底新生的靈氣將之淨化嗎?那我等怕是三年五載都不能修煉了。”
“若覺得自己運氣好,不怕死的也可以試試。”容兆無所謂地道。
長老們面露尷尬,年的自然算不得什麼,可他們大多已修為原地停滯許久,難免著急。
容兆不再理會,正準備走,忽而聞得一聲貓叫,竟是他那隻靈貓,自殿外躥進來,不知為何跑來了這神恩殿。靈貓飛撲至他身前,著急得喵嗚直喚,咬住他衣裳下襬,想要拉他離開。
容兆低眼看去,靈貓叫聲愈響,分外焦躁,灰瞳裡流露出從未有過的焦急之色。
他微微擰眉,旋即想到什麼,再不與那些長老說,一陣風似地出了大殿,飛身往紫霄山去。
越臨近紫霄殿,容兆越覺眼皮狂跳,心頭生出的不安幾要化作實質。
落地後,他大步入後殿中,一掌推開殿門。
後方窗戶大敞著,拉扯開的帷帳被捲進殿中的寒風吹鼓得唰唰作響,拔步床上一直躺在那裡的人不見了身影。
容兆跌跌撞撞進去,用力扯著那層層疊疊的帷帳,試圖找尋那個人的蹤影,他不斷環顧四周,腦子裡有一瞬甚至什麼都思考不了。
但是沒有,這方寢殿只有這麼大,一眼就能看到底。那個人不見了,就在他出門去的這麼一會兒功夫,躺在床上尚昏迷中的烏見滸被人帶走了。
妖僕送藥進來,被眼前這一幕驚得手中食盤落地,四分五裂,人也隨之跪下。
容兆的神思被瓷器摔碎的聲響拉回,勉力穩住:“他人呢?”
“我、我不知道,”妖僕亦是肝膽俱裂,“方才我去拿藥之前,還進來看過,人還在這裡,我只去了半刻鐘多些……”
容兆提起聲音:“有誰來過?!”
“沒、沒有的,”妖僕話出口,立刻又似想到什麼,“方才恰是侍衛換班時,他們或許有看到人!”
紫霄殿的侍衛首領先前就已收到傳音,正在清點殿裡殿外的值守人數,很快發現少了一個人,本該守在殿門外的侍衛當中,有一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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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換班時是侍衛首領親自帶人來的,若混進了什麼外人,除非修為還在他這個侍衛首領之上,才有可能瞞過他的眼,能做到的,整個宗門統共寥寥無幾。
恰在這時,有容兆的親信侍從趕來報,兩刻鐘前,關押在水牢裡的蒼奇不知得了誰的相助,自水牢中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