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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輕了我們元巳仙宗?”

他抬出這樣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奚彥瞬間沒話說了,再者東西都丟了,多說無益。

奚彥嘟嘟囔囔地先回去了。

容兆停步溪邊,隨手掐了個指訣,驅散四周渾濁氣息。

前方忽地傳來一聲笑。

容兆抬眼,山間瀑布旁的棧道上,烏見滸佇立在那,已不知看了多久樂子。

視線對上,烏見滸朗聲問:“雲澤少君,你們少宗主想給我送禮?”

容兆不作聲,烏見滸便繼續道:“東西真丟了?”

容兆微微側過頭,瀑布飛流而下,濺起水花斑斕,同樣的場景,在那幻境裡也曾出現過——

崖邊飛瀑奔湧,每每他們一同練劍歸來,並肩沿著那條狹長棧道回家。

微涼水珠濺上臉時,那人眉眼含笑,溫柔抬手幫他拭去。

“容兆,你在走神?”

被烏見滸的聲音喚回,容兆不鹹不淡地道:“烏宗主很閒?”

“上門做客,”烏見滸答得隨意,“確實無所事事。”

容兆不信,烏見滸初登宗主位,宗門之內尚有諸事待舉,抽空親自來為蕭如奉賀壽,必定有所圖。

但烏見滸不會說實話。

“容兆,你還沒回答我,你小師弟要送我的東西呢?真弄丟了?”

容兆冷冷看他一眼:“我怎知?”

“那便算了,”烏見滸不甚在意,“你自己呢?為何我繼任宗主,你連賀禮都不備?”

“元巳仙宗的賀禮早先便已送去。”

“我說的是你,雲澤少君你自己那份。”

“我為何要送?”容兆的聲音摻在潺潺水流聲中,涼意瀰漫,“烏見滸,你我什麼交情?”

烏見滸抱臂笑了:“好吧,我又自作多情了。”

容兆漠然移開眼,一劍挑出,劍意遽然劃開飛瀑,水花四濺。

烏見滸察覺到臉上微涼,慢慢眨眼。

容兆已轉身離去。

好凶。

翌日,羌邑皇宮大宴賓客。

崇天殿殿門洞開,天階兩側高朋滿座,萬家來賀。

壽宴尚未開席,仙門各家被邀請觀禮,蕭如奉高坐雲端之巔,接受下方億萬羌邑臣民朝賀。

三跪九叩、頂禮膜拜,鳳鳴鶴唳,響徹山海。

“蕭如奉何德何能,”奚彥皺眉睇著這一幕,不屑道,“修行之人搞這些,當真糟粕。”

“蕭氏向來如此,”容兆諷笑,“父傳子、子傳孫,子子孫孫,千秋萬代。”

奚彥立時啞然。

便不說這蕭氏,誰人都有私心,東、南各地的大小宗門,哪家不願子承父志,但凡兒孫有點出息的,宗主之位都輪不到外人。

如烏見滸那般天資過人者,自然沒話說,但似奚彥這樣不上不下的,則委實尷尬。

不論他自己是何想法,他現在佔著一個少宗主的名頭,莫華真人也在積極為他謀劃,便註定繞不開這些。

“師兄,我……”

奚彥有心解釋,容兆卻無心聽:“慎言,當心隔牆有耳。”

奚彥只得悻悻作罷。

壽宴開始,各方送上賀禮,同祭過天道,之後便是一輪一輪的祝酒。

席間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不時有人來敬酒,容兆以禮待人,嘴角笑意始終溫和。

那位鮮少在人前露臉的大皇子今日也在場,容兆在蕭如奉的一眾兒子中一眼看到他。

確實很低調,坐在靠後的位置,少與人交談,周身更無多少上位者的氣勢威壓。

長得卻不錯,是蕭如奉這些兒子裡,樣貌最好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