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嬌笑聲落去身後,烏見滸側頭,也在容兆耳邊沉沉一笑。
這條街走到底,是這頭的江邊。
江上燈火連天,上千只花船縱橫停於江心,琴聲、歌聲綿綿不止,融入夜潮江波里。花船周圍,一盞一盞的荷燈放入水中,隨水波逐流,連成一片迤邐星火不見盡頭。
是女修們在酬奠花神,今次恰逢仙盟大比,眾仙門齊聚於此,因而聲勢格外浩大些。
江邊駐足圍觀之人不少,有雅興來了,潑墨揮毫、吟詩作畫者亦大有人在。
烏見滸抱臂看了一陣,散漫神情裡不見幾分興致。
他身旁容兆面色更冷淡,仰頭瞥見遠方天際霧濛濛的夜色:“風又大了。”
烏見滸順他視線望去,想到什麼,唇角微揚:“這麼多船停在一處,也不怕出事。”
容兆沒出聲,眸色沉下的瞬間,江心一角忽然起了火,其中一隻花船燒起來,火勢迅速蔓延至旁邊幾艘船上。
舞樂聲依舊喧囂,掩住了那些失措驚呼,花船上游樂的女修們大多無知無覺,江風肆虐,火勢急遽蔓延,接連幾十上百艘花船轉瞬陷入火海中。
直到江邊圍觀眾人發覺不對,焦急出聲提醒,陸續有人飛身上去救人。
周圍反應過來的其他花船開始撤退,越是著急卻越難退開,大大小小的花船撞在一塊,不斷有人落水,江上徹底大亂。
大火仍在向四周蔓延,不消半刻便已吞沒大半花船,甚至無法撲滅——不知誰人一聲驚慌高喊“是地晦離火”,瞬間譁然。
地晦離火是至陰之火,輕易不能克,夜裡來此遊玩的多是年輕修士,修為有限,碰上這地晦離火,幾乎束手無策。
幸好逃命還是做得到的,雖然狼狽了點,大多數人都自那煙熏火燎中逃了出來,實在修為低下的,也有旁人相助,陸陸續續上了岸。
烏見滸始終站定不動,冷眼看著面前種種,若有所思。
容兆同樣望著前方,卻不知在想什麼。
有才被人帶上岸的女侍掙扎起身,慌張哭喊:“小姐!我們小姐還在船上!你們救救她,快救救她!”
她指的那條船已然被離火炙焰吞沒,旁人議論紛紛,縱有心俱都望而卻步。
烏見滸忽然偏頭,衝容兆示意:“容兆,這裡是不是隻有你我能救人了?”
容兆神色不動:“烏宗主不打算出手?”
“救了人,於我有何好處嗎?”烏見滸連考慮都沒有,絲毫不掩骨子裡的冷血,似笑非笑的,“這等英雄救美的故事,還是比較適合雲澤少君你。”
他便是篤定了容兆會去,大庭廣眾下,別人都可以袖手旁觀、見死不救,但云澤少君不可以。
容兆深睨了他一眼,飛身而起。
浩蕩劍意掃開江面濃煙,江岸上人群齊齊一震,有人認出了他:“是元巳仙宗的雲澤少君!”
無數人驚撥出聲,被眼前這一幕震動——
呼嘯狂風下,烈焰離火如可吞噬一切的鬼焱,張牙舞爪撞上那道極盡強悍凜寒的劍意,碰撞推拉後竟似被鎮住,威勢驟減,而容兆就這麼一頭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