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三十六歲的秦嬸嬸,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做回一個正常的村婦,只求安康。
“嬸嬸,你是要過去了。”站在洋槐樹下,我對秦嬸嬸微笑。
她一邊將木簪挽上髮髻,一邊朝院子這邊走來,“是啊,剛給豆豆衣服洗完,你瞧他,又去地上玩泥巴。”
我看了一眼豆豆,微笑,“小孩子嘛,這才正常。”
“是啊。”秦嬸嬸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著裝,“大柱娘今天一早就來叫我了,你瞧我,直到現在還沒過去幫忙。”
“說是幫忙,其實就是玩耍而已。”我輕笑,確實,老老少少,大家坐在大柱家的院子裡,只是為了等待晚飯,這樣的日子,也給農村人一個休息的理由了。
秦嬸嬸說完急急朝那邊走了去,秦大叔早已在大柱家幫忙,我聽見其樂融融的聲音。
秦村不大,此時一片喜慶,十年來壓抑在心裡的隔閡,隨著事情的真相大白,已變得風輕雲淡。
大柱和楊柳英終究還是訂了婚,秦嬸嬸過去了那道坎,秦大叔再不用擔心秦村裡的人對秦嬸嬸的意見,豆豆也可以和同齡的夥伴玩耍,整個秦村,是幸福的,幸福的村子,幸福的人。
一切安詳過後,迎接來的便是今後安穩幸福的日子。
我深深吸氣,阿叔第一次帶我出來遊歷,原來,就是要我看清世間種種,愛恨糾纏……
轉身離開洋槐樹,出了院子,我並沒有去大柱家,而是,來到了村口那片竹林處,還是兩條路,人的一生,就如此時一樣,總是站在十字路口,分不清方向的同時,便很難選擇。
我朝土墳坡的方向走去,已經沒有了恐懼。
上了那條小路,前天晚上的這裡,發生的事件,救贖了別人。
他負手而立,靜靜的站在她的墳前,樹蔭遮蔽了陽光,他的背影有些孤涼,小白在他腳邊轉悠,我過去的時候,小白跳進了我懷裡。
站在阿叔身邊,看著秦奶奶的墳墓,忽覺傷感。
“阿叔。”我輕叫他。
阿叔沒有回頭,盯著土墳上的字,許久才道,“她還是希望不久之後,你還能回來看她。”
我看著土墳點頭,“我會的。”
儘管我不知道秦奶奶為何要我回來看她,但是我相信,不管我去到哪裡,秦村始終都是我的家,這個我生活了兩年的地方。
夕陽西下,已入黃昏。
將阿叔的身影拉了很長,他問,“村裡那邊,已經開始了吧。”
“大家都去了大柱家,已經沒什麼問題了,我給秦大叔留了信,晚上的時候,他們應該就會知道。”我對阿叔說。
阿叔對我點頭,深深吸氣,轉身離開了土墳坡。
我跟上了阿叔的步伐。
2014年9月12日這天,夕陽的伴隨下,我和阿叔離開了秦村,只給秦大叔留下了書信,這是阿叔的作風,他希望我們就這麼安安靜靜的離開。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秦奶奶一定要我回來看她的目的,原來,是那個樣子!
踏上了我們尋找小白家人的行程,這個地方沒有通車,只能步行離開。
再很小的時候,住在秦奶奶家,秦村不遠處有個野貓子洞,專門用來嚇唬小孩子的,那個時候,秦奶奶也用這個動嚇唬過我。
我始終不敢相信十二年以後的今天,我來到了這個洞裡,且是和阿叔一起。
阿叔說,“去洞裡,明天一早再去鎮上坐車。”
站在山下,仰望著山峰,雜草叢生,這麼多年來,沒有人敢來到這個地方,就算是村裡最精壯的男人,他們都害怕。
因為這裡曾經存在說一個傳說,而這個傳說,我也是現在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