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
像這樣的市井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
每個人都帶著不同的目的,每個人的動機都不純。
他下意識去觸碰顧頃的手臂,顧頃有所感應般地,勾了勾手指,似是叫他安心。
人到齊了,眾人開始動筷。
有人注意到徐入斐,顧頃便把方才門外的那套說辭又講一遍。
“怪不得,這小孩兒瞅著模樣就好,一看就是基因遺傳。”
“高考剛結束?不能吧,這不都十月了,開學都一個月了!”
“大一新生啊,上的哪個學校?”
徐入斐本來就是胡謅的,根本沒考慮這麼細。
好在那人也不是真的想知道,緊接著下句:“我有個侄子,高考考了六百多分,差點成他們省狀元!上了那個、那個華都大學!”
轉回臉來,又問徐入斐:“你上哪個大學?”
徐入斐心裡想,我上你老舅,嘴上說著:“h大。”
“那也是個好學校,應當得不少分才能上。”
“怎麼挑了個這麼遠的學校,來回一趟可費錢噢。”
徐入斐徹底不幹了,“沒事,我家裡最不缺的就是錢。”
“……”
飯桌上靜了一秒。
一幫人不知道該怎麼接。
還是顧頃出聲打圓場。
徐入斐縮了縮腦袋,閉緊嘴巴,但看男人的模樣,應當是沒生氣,嘴邊甚至帶著笑意。
又塞他一塊糖。
獎勵似的。
桌上顧頃喝了不少酒,起身要去洗手間。
對面的女人從包裡掏出一根菸,也起身了。
“哎呀,你倆一起去唄,正好搭個伴。”女人旁邊的人主動道。
徐入斐本來要抬屁股的,聞言坐回去了,“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等顧頃走了,他旁邊忽然坐了個人,徐入斐心裡本來就不是滋味,正煩著。
一抬頭,發現這人正是方才迎接他們的大腹便便的男人,這場聚會的主辦人。
出了包間,四周吵鬧。
走廊上,顧頃和女人一左一右,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走著。
眼看就要到衛生間,女人終於開口了,“不和我打個招呼,說說話嗎?”
顧頃的神情和酒桌上截然不同,充滿冷漠,“有什麼好說的?”
女人笑起來,彷彿很滿意顧頃現在的模樣,用打火機點著了煙,就在走廊的拐角抽了起來。
“這才對嘛,桌上那人是誰,我都要認不出來了。”女人嘲諷地笑著,又吸一口,吐出來,“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沒變,皮相、性格,傲死個人了。”
“怎麼樣大明星,現在混得還不錯?不然你是不可能會來的。”煙上一圈鮮紅的唇印,女人溫柔的嗓音猶如一根尖細的針,“我瞭解你,你那麼愛面子,沒有點成績,勢必不會來見我們這幫曾經的舊人。”
“顧頃,你這個人,太冷漠無情了。”
顧頃臉上的表情未變,“說完了嗎?”
女人一下沉下臉,“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在怨我?你以為我想嗎,一畢業就回老家結婚!還不是因為……”
“因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你什麼都沒做,因為你沒有去學校找過我,也從沒主動提過將來!”女人突然激動起來,菸灰抖落下來,散在空氣中,找不見了。
“你那麼冷漠,我到現在都不清楚,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感情!”
她氣喘著,顧頃卻還是一如既往。
他等待著,尤其耐心。
女人忽然笑了,“是收到請帖時才發現不對勁的?那也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