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結成一方殷紅色的冰面,踏上去鏗然作響。老馬鍋頭在前催著坐騎快行,兩人彷彿逃命一般,用了好一會兒工夫才走出這條穀道。這時向後看去,宛如一場噩夢。道口前後屍藉滿地,死者更多,想必是被人扼住要道,前後伏擊而致。漠北王手下殺人如此兇殘狠厲,人馬不留,思之不禁毛骨悚然。
秦艽忍不住輕輕道:“八方天魔舞,千里野魂哭。”老馬鍋頭眼睛裡也是一片懼色。前面是一片的鋪天蓋地的漠漠荒原,風沙捲起,漫天都是黃色的幕帳,連頭上的白日也是昏昏黃,只露出一圈慘淡的光暈,這個地方看上去,從骨子裡便透著一種肅殺無情的氣氛來。秦艽問道:“你看他們是往哪裡去了?”老馬鍋頭想了片刻道:“一定是徒步向西南而行,我雖沒來過牙海,但聽說裡面有個鹽湖,順著鹽湖往西走,穿過戈壁草灘,幾百裡之後,便是音凹峽的北麓。”秦艽跳下馬來,取了水囊笑道:“老伯,這馬你先帶回吧。如果尋不到人,我自然會轉去敦煌。”老馬鍋頭嘆氣道:“唉,這是何苦來著呢?”秦艽笑道:“漠北王終究也是人,不是鬼,怕他何來?”
老馬放了駝馬,卻揹著行囊,跟在後邊,秦艽攔他,他笑道:“我都這麼一大把年紀,難道怕死不成?再說這大漠畢竟不比中原,憑多大本事的人,都得看天討命,有我跟著,食水打點總是無虞。”秦艽作勢往回走道:“我想想還是太危險,不如不去了。”老馬鍋頭嘿嘿笑著道:“姑娘不去,我便自己瞧瞧去了。”他窺破秦艽的用心,竟也不回頭,秦艽無法,只得留他做伴。老馬鍋頭年紀雖老,但身手矯健,他在皮靴底裝上木齒,行走如飛。
兩個人商議了一下,也不循著眾人留下的足跡,直接奔向鹽湖。雖然如此,路上也經常看見死馬,想必不是逃出來,就是被主人丟棄。過了兩日,大漠上又颳起了狂風,牙海這個名字當真起得貼切,風一刮起來,飛沙走石,彷彿天地以此為唇,風沙巨口,切齒磨牙,無論什麼東西捲進來都要磨得粉碎才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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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節:擒 龍 手(66)
這個惡風天裡,韓潮君自天等人支了兩個皮帳正宿在湖畔。自從他們進了牙海,馬匹就相繼倒下,不過身後已看不見追兵的影子,走了兩天一夜,才趕到了紅鹽湖邊。這裡說是湖,其實是一片大鹽淖,淖裡面有口鹹水泉,四季不竭。本來因為泉水含劇毒,紅鹽湖畔幾百裡內寸草不生。但上天造物往往巧逞天工,在鹹水泉周圍又有幾口甜水泉,每年夏天高山雪化,十八頃河水流豐盈時,淡水便會高高漫過鹽泉,滋潤岸邊高處的矮蘆葦、紅柳一類植物,那時節紅鹽湖邊一片綠意盎然,各色花朵飄搖,淺粉色的紅柳,純白的格桑花,豔藍的馬蘭層層堆簇在水邊,直編出一條錦帶緊緊擁著紅鹽湖。秋天草籽落下,就等著第二年的水信。所以在湖邊便形成了一條寬不過百米的草灘,也只有這裡才能行人馬,但即便是附近最老練的牧人,也不曉得牙海里還有這麼一條路。
眾人走得匆忙,都是一身髒亂,連劍池觀主徐豐冉這樣冠帶考究之人,一樣蓬頭垢面,狼狽不堪。說起來最舒泰整潔的倒屬君自天,無論大小事宜,都有摩柯替他打理得井井有條,韓潮看他那悠然自得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暗生恨惱。君自天目光偶爾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