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擅使彎刀,看他的招數,迥異中原武學。這讓我想起了涼州城外的那批馬賊,會不會是他們一直跟著我們?”徐豐冉道:“也不無可能。”眾人商議了一陣子,但除了加倍提防外,目前亦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此刻夜色尚沉,韓潮早沒了睡意,他踱步出外,長長吁了口氣,只覺得吐不盡胸中煩悶。卻見秦艽在一側倚壁而立,微微顰著眉,靜然沉思,這時側首望來,只見她眸子中光華流動,溫潤和明,無論何時何地,總給人一股寧定平和之感。韓潮心頭一顫,邁前半步,直想距她更近,一方面不知怎的,又不免自慚形穢。他道:“秦姑娘,怎麼在這裡?”秦艽道:“沒什麼,外邊清淨。”韓潮低聲道:“秦姑娘,我有幾句話一直想說,借這個機會一吐為快。有什麼冒昧之處,還請你勿要見怪。”秦艽道:“韓兄怎麼這樣客氣,但講無妨。”
韓潮默默走了幾步,思忖了半晌後才道:“秦姑娘你這一路上冷眼旁觀,雖然一句話也未提起,但我知道,你對我們此行大有不滿之處。像君自天這等的人物,擒而不殺,脅而牟利,實在說不上是什麼江湖好漢的磊落手段。我們三庭四院自負武林清流,如果傳將出去,不免讓人為之齒冷。不過……唉,這件事實在干係重大,輕則動江湖,重則撼社稷,便是再卑鄙十倍的手段我等也要不得已而為之。”秦艽淡淡笑道:“韓公子和杜爺,非常人行非常之事,我可沒說什麼。”韓潮心潮翻滾,暗暗道:“你雖然口中不說,但不免心中鄙夷,那倒不如直說出來。”他自詡大丈夫為人行事不落窠臼,但任己為,不求人知,可一想到秦艽可能因此瞧他不起,不免耿耿於懷。
韓潮忍不住自嘲一笑:“三庭四院給天外天的人瞧之不起,說起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秦艽笑道:“出世入世,各有息爭,這隻怕不是瞧得起瞧不起的事情。更何況做人但求無愧於心,別人想什麼說什麼,又何必太計較呢?”韓潮深看了她一眼,心想:“若是別人那也就罷了,何須我縈懷不已?”但勉強笑道:“說得也是。”他隨即轉變話題道,“秦姑娘師門淵博,不知是否曾聽人提過陰魔引的破解之法?”
秦艽聽得一愣,“陰魔引?這是什麼?我從未聽過。”她見韓潮面上掩飾不住失望之色,問:“是西陲的一種劇毒嗎?”韓潮道:“那是星宿海最歹毒陰狠的一種種穴手法。迷人心智,顛倒黑白,使人行事有如妖鬼,癲狂不已。”秦艽道:“我曾聽一位前輩講過,西域一帶有些異人擅長迷魂之術,役人驅物,無所不能。還有一些藏密的巫師,可以用符錄妖詛殺人千里之外,陰魔引難道是此類的異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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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節:擒 龍 手(54)
韓潮道:“它們彼此之間或許各有借鑑,但也不盡然。陰魔引乃是星宿海門下秘傳不宣的一種邪門種穴手法,鬼穴種下後,就如南疆一帶行盅下降頭的手法,受害人往往一切行徑如常,不過一旦陰魔引發,整個人立刻神志不清,性情大變,如鬼祟附體一般。宿主著這人做什麼,這人頭腦裡也唯有這一個念頭,蹈死不顧……當真有如狂魔一般!”他呆呆想了一會兒,面色忽青忽白,眼裡不由得流露出恐怖的神態。沒多久,韓潮嘆了口氣道:“當年……我們水雲院裡的一位長老就是中了邊左一的陰魔引,突然間狂性大發,任誰也攔之不住,一連殺傷了門中七八個人。那一日,我年紀雖然小,卻也記得清清楚楚,一個十四歲的師兄,正是他的愛徒,衝上去勸阻,卻給從頭到胯一劍就斬成兩爿。那日,赤城山的精舍內一片血泊。”
韓潮聲音平淡冷酷,慢慢道:“等門中長老清醒過來時,看到自己愛徒的屍體和滿地狼藉,呆坐之下,舉掌自剄了。聽說中了陰魔引的人,血脈會漸漸凝滯,沒有宿主解穴,大多不會活過九十天。當年星宿海傾教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