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異樣的眼光我覺得很不舒服,我知道他們的好奇來自可可,身高馬大的男人舉手投足竟比女人還嫵媚。
我朝那邊翻了幾個白眼,可可說:“我早習慣了”
“你家人知道嗎?”我儘量把分貝壓的很低,不想被別人聽見。
“我家就我一個,我爸是軍人,我媽是醫生,他們對我的期望值很高,我每次回家都不敢多說話,害怕一不小心露了馬腳,但我估計他們多少知道一些,我爸原來就很少笑,現在壓根沒見他笑過”可可的表情突然變得悲傷,把瓶子裡的二鍋頭咕嘟一口喝乾後對著外面喊了聲:“老闆,再來瓶二鍋頭”
“兩瓶”我補充了一句。
“我現在就想多掙些錢。然後去做個手術把那玩意切了,可我這麼做又覺得太不孝”
“做父母的最大的願望就是自己的孩子能夠幸福,如果他們知道你這麼不開心或許會支援你的”
“可就算他們能理解。心裡也不會好受,我家三代單傳,我是最後的希望,如果我做了手術我爸肯定覺得沒臉面對老家的人了”
“那些都是封建思想,就算你生了孩子如果是女孩,不還是等於斷了麼”我極力地安慰他,開導他。
“以前我想著。不行就在沒割之前找個女人生個孩子,然後再去做手術。可後覺得這樣做太卑鄙了,對不起人家姑娘更對不起未來的孩子,你說孩子生下來是喊我爸爸還是媽媽?”
可可放下筷子,從包裡拿出紙巾擦了擦眼淚。旁邊那桌又有人看了過來。
“很多朋友經常跟我說自己都多不開心,多不順利,可他們的不順利和坎坷很多都是因為自己的選擇造成的,可我呢?我甚至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對比可可的處境我發現自己真的還算幸運的,最起碼我不用因為進男廁還是女廁發愁,能正大光明地當個女人。
“我真佩服你,明明這麼不開心,還能整天樂呵呵的”
“就算我整天垮著張臉有用嗎?問題不會因此而解決”可可擠出一抹苦笑“我不想讓自己的壞心情影響到朋友,這樣做很自私。該是我自己承擔的東西,我不想見人就甩過去,還有一個原因是。有些人表面關心你,背地裡其實都是想看你的笑話”
可可的話深深地影響了我,他在我的心裡突然變得高大起來,睿智,理性善解人意。
“我真的要好好的像你學習學習”我對他舉起小酒瓶喝了一口。
“哈哈,那我可得收學費了”他打了個飽嗝。捂著嘴笑了起來。
2009年1月
跟穆白分手之後,我換了家酒吧工作。
老王把最後一天的工資結給我說:“幹了這麼久還真有點不捨得你走”
我說:“多謝你這麼久以來的照顧。很多老客聽我的歌都聽煩了,該走了”
他點了點頭豪氣地拍了拍胸脯:“以後沒事回來看看,你的酒錢全算我的”
可可把我放在矮櫃裡的東西整理到了一個紙盒子裡,萬分不捨地說:“你走了,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
“換了場子做不了同事,咱不還是朋友麼,沒事常聚就是”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是萬古不變的真理。
新酒吧老闆是個女人,而且曾經還是個藝人。
她年輕的時候演過幾部不瘟不火的連戲劇,後來嫁了個香港商人從此告別演藝圈做起了生意。
她開了幾家火鍋店,和兩間酒吧,據說除了海城的這個店還有一個店在香港。
雖然她已算是個過氣的明星,但多少還有些影響力,酒吧的生意非常的火,遇到重要節日還會輕一些藝人過來爆爆人氣。
我依舊是每晚兩首歌,價格沒變每首四百。
新歌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