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就只有旁邊的大衣櫃。
我一隻手捂著晨晨的眼睛,擰開大衣櫃的門把手,衝著衣櫃裡的那個人地吼了一句:“滾!”
晨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詭異的氣氛也讓她低聲地抽噎了起來。那個年輕姑娘低著頭,看我一眼,拿了衣服離開了家。
杜鵬過來拉著我的手緊緊抱住我,“老婆,我錯了。”
“我們要不要離婚?”我艱難地開口。
“不可以,我們是有感情的,我是愛你的。她……她只是我一時糊塗……”杜鵬急切地說著,聲音幾分動情幾分篤定,溫和充滿愛意的眸子落在我的眼裡,我只覺得諷刺。
出軌大戰草草收場,別人眼中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繼續著。只是從那以後,杜鵬和別人在床上翻滾的場面成了我心裡的一根刺。
女人的直覺讓我覺得這之後一定會出事。
那個秋風蕭瑟的晚上,那個年輕的姑娘挽著婆婆的胳膊,拿著懷孕證明登堂入室。姑娘,哦,不,是小三,撲通一聲跪在我的腳下,聲淚俱下,“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真的愛他,我不能失去他,我懷了他的孩子,沒有了他我會死的。”
杜鵬驚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你,你真的!”
現在想起他臉上的表情,還真覺得諷刺。
婆婆一把把小三扶了起來:“別,別傷了孩子。”
婆婆拉起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們老杜家對不起你,西村算命的瞎子說了,你和杜鵬沒有兒子的命,老杜家的香火不能在這一輩斷了啊。”說到情深處,婆婆老淚縱橫,“求求你成全老杜家的孫子能活下來吧。”
21世紀最大的笑話,不離婚我就成了殺人犯。
這之後就是辦離婚手續的事情了。
我還記得那天,杜鵬、婆婆、還有三,三個人一起離開的背影。
小三在臨走的時候,一臉幸福地挽著杜鵬的手臂:“謝謝姐姐,謝謝你能成全我們倆的愛情,我會替你照顧好晨晨的。”
我輕輕扯動唇角,鄙夷的笑意一閃而過,“我的女兒我自己疼。祝你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子。記住,管緊你的男人,別哪天落成我的下場。”
一陣微涼的秋風吹過,拂亂我的長髮,幾片樹葉落了下來,這個花葉飄零的季節,是我飄零人生的開始。
從此,28歲的我生命中除了離異的身份,除了一個年幼的女兒,我一無所有了。
在媽媽家住了四天,在聽到嫂子用不小的聲音和別人說“大學畢業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吃孃家的住孃家的”的時候,我把孩子給媽媽帶著,來到陌生的石市投奔婚前的閨蜜路雪蘭。
婚前我和路雪蘭一起在別的城市工作,後來我結婚回了老家。再後來,蘭蘭失戀了,為了忘記一個人,離開了那座城,來了石市。石市是我們的省城,坐客車三個小時就能到。
在石市,我和蘭蘭合租一套兩居。好在蘭蘭的感情目前處於空窗期,倒是也方便。
“你住幾號樓?”男子溫和的聲音抽回我的思緒。
男子把身體發軟的我抱下車,蘭蘭開門的時候,一臉吃驚地看著男子把我抱回房間,溫柔地給我蓋好被子,擠出個淡笑離開。
“豔遇?”蘭蘭一雙鳳眼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一臉笑意問我。
“八卦。”我斜睨她一眼,閉上眼睛,翻了個身背對她,一副你請自便的架勢。
“沒勁。”蘭蘭不滿道。
一夜放縱就這樣過去,之後我再也沒有提過那夜的尷尬,蘭蘭也選擇性失憶。
那時的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我和那個一夜情未遂的男人,終有一天會因為酒後的徹底放縱而在一場愛恨糾葛中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