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
她總是這麼認真,活著怎麼不累?同他一樣啊!
明明不具備做族長的野心,卻為了那些無謂的義務硬是肩負起這條重擔;明明可以活得輕鬆自在些,卻為了那些他大可不必在意的人或事累了自己的心。
何苦來著?
何苦來著……
來日,出行的人馬聚齊的時候,大夥都吃了一驚,零零總總算起來居然有六個人同行。
海日楞攜紅蔌坐在領頭的馬車上,為防他欠債逃跑,流火小姐堅持同他坐一輛馬車,並指明要步忍陪同——萬一海日楞逃跑,四條腿追兩條腿總是得力一些。
唯剩下青燈單獨同幼微坐在後面一輛馬車上,起初青燈還試圖跟幼微拉近關係,有的沒的不斷同她打著趣。她也沒多理他,只是走了一小段路,幼微忽然回過身來問了青燈一句話,徹底改變了青燈的態度。
“你是在皇宮剃頭出家的,還是剃頭出家以後進的皇宮?”
接下來這一路,她駕車,他抄經,和尚半點不敢再多同她言語。
倒是步忍抓住機會將紅蔌好好看了個遍,即便被流火小姐打得滿頭是包,也不曾挪開視線。
紅蔌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拿出食盒裡的糕點遞過去,“先生,請用點心。”
“謝了。”步忍接過點心也不吃,還是盯著她不放。
“先生這樣看著紅蔌是何緣故?”
“你長得像他的一位故人。”
生怕這兩個人一搭上話,步忍更把持不住,流火小姐索性代他作答,還不忘提醒紅蔌:“你不用理他,他這裡……”她指指腦子,“不是很靈光。”
她這麼一說反倒勾起紅蔌的好奇心來,在顛簸的馬車上,她朝著步忍靠了靠,“紅蔌真與先生的故友長得十分相似嗎?”
“幾乎一模一樣。”連性情都出奇的相似。
紅蔌想從步忍的口中得知更多,“能同我說說先生的這位故人嗎?”
“她……”
不知道是時間隔得太久,還是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向一位陌生的姑娘介紹舞雩,步忍張了張嘴竟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先從她的名字說起:“她也住在飛馬山,叫……舞雩。”
“舞雩?”這兩個字勾起紅蔌的記憶,“我爹說我有位姑奶奶閨名——舞雩。”她不禁抬眼細瞧了瞧步忍的容顏,“看先生的年紀,我這位姑奶奶應該不會是先生的故人,她去世已經幾十年了。”
步忍閉目養神沒再說下去,笑容依舊掛在他的嘴角,流火小姐卻知道紅蔌姑娘的這位姑奶奶怕就是他的那位故人。
他的笑容告訴了她——每次提到那位故人的時候,他的笑都藏匿著勉強的味道。
“不想笑的時候就別笑。”她驀然冒了一句。
他微微一怔,闔上的眼掩飾了胸口的動容,無奈地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告訴她:“我答應過一個人,一定要笑。”
“笑好嗎?我最喜歡看到你微笑的樣子。”
“好。”
他記得他是這樣答應了她,自此以後無論他多麼痛苦,多麼不開心,他都會笑,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久而久之,即使真的笑了,他也感受不到心頭有絲毫愉悅之情。
“她好殘忍。”流火小姐的手拉平了他微微上揚的唇角,並告訴他,“你已經是我的人了,現在我命令你,不想笑的時候別笑,想哭的時候可以哭。”
瞧,她多大方。
她的手指暖暖的,還帶著少許金子的味道,悠悠然竄進了步忍的五臟六腑,撫平了歲月築就的千瘡百孔。
馬車朝著南方走了十多天,終於停在一大片巨石之下。遠遠望去,那片石海構成了一匹長著翅膀的馬,好似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