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裡外外擺了十幾張桌子,擺滿了大碗的肉菜,大碗的酒。一個個吃的狼吞虎嚥,喝的酒灑滿身。
朝中雖然不拖欠糧餉,但還是比不得在內地吃得好,難得遇到上官宴請,所有人都敞開肚皮吃喝。
“喝,喝,這是高興事,生兒子最高興了。”幾個人圍著常雲成灌酒。
常雲成來者不拒哈哈笑著一碗接一碗,很快就喝的腳步虛浮。
“沒有生兒子。”他笑著說道。
沒生?大家愣了下,不過這時候誰還管著這個。吃肉喝酒就是了。
“那就是懷上了,早晚得生。”有人大聲說道。不由分說又舉過來一碗酒。
常雲成哈哈笑著接過,一飲而盡,他笑的厲害,似乎眼淚都出來了,終於腳步一個踉蹌,絆倒了下趴在桌子上,只是笑。卻起不來了。
“真是,這才喝了多少,怎麼就醉成這樣了?”大家嚷嚷道。“常爺一向千杯不醉的好酒量呢。”
“知道要生兒子了,高興嘛,人高興了就什麼,那句話怎麼說自己醉?”有人說道,想要掉個書帶,沒掉成。
“酒不醉人人自醉。”有書吏忙補充道。
“對,對。”大家笑道,看常雲成這樣,也不好再勸他,便讓侍衛扶他進去。
常雲成被從桌子上攙扶起來,還不肯走,伸手又去夠酒碗,死死的抓住一個。
“乾杯!”他大聲喊道,顫抖著舉起來,手已經不穩了,灑了一半。
大家又是笑呼啦的都舉起酒碗。
“乾杯!”大家跟著喊道,各自一飲而盡。
常雲成也喝了,這才哈哈大笑將酒碗摔在地上,再次跌趴在桌上。
“乾杯。。”他再次喃喃一句徹底醉過去了。
自從得知處理一些小傷不花錢後,來千金堂的人驟然多了起來,來了之後發現還有個女大夫,於是有些不方便與男大夫談的婦人們也多了起來,因為不會診脈,又沒有各種化驗可做,一開始齊悅應付的有些手忙腳亂。
“方劑診脈是很重要,但作為大夫,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必需新增的藥。”劉普成笑著對前來恨不得一夜之間學會所有本事的齊悅說道。
“什麼?”齊悅問道。
“心意。”劉普成拍了拍心口說道。
齊悅看著劉普成想笑。
“你越來越像我爸了。”她嘀咕道,總是愛給她上思想政治課,她想要跟他上手術,而他卻總是嘮嘮叨叨的說些別的。
不過,現在想聽那些嘮叨卻是聽不到了。
“齊娘子,我覺得你對病的興趣很大。”劉普成又說道。
這不對嗎?
齊悅不解的看他,她要治病可不是就是對病感興趣嗎?
“我是說,只是單單的看這個病,而不是這個人。”劉普成說道。
什麼意思?
齊悅更不解了。
“病人身體有病,心裡會緊張,心裡緊張擔憂,精神低迷焦躁,那麼肝損腎衰,所以那句老話才會說病由心生。”劉普成含笑說道,“作為病人信任依賴的醫者,除了對症開藥,還要解其憂心,給其痊癒的希望,這有時候反而比藥石更有效,她們找你來,你多和她們說說話,醫技望聞問切,除了切,還有望聞問嘛。”
齊悅哦了聲,認真地想他的話。
現代醫院裡,每天等著看病的病人排隊排到大門口,每個人進來問個兩三句話,單子一開,該檢查檢查,該住院住院,跟病人聊天?開玩笑吧。
齊悅想起在鄉下衛生院,老院長抱著大搪瓷茶缸,跟來看病的病人一聊就是半日,從這條腿什麼時候疼能一直說道家裡的豬崽子被人偷又不敢告訴人幾天幾夜沒睡覺人前人後又裝作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