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紅腫像核桃,孤零零的。
看到他回來了,抽抽噎噎地跑上來,死死抱住,“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微生樅哄了他很久才睡著。
那之後水鵲更加聽他的話了,好像是被人拋棄過一次的狸奴,知道微生樅不喜歡他和別的小朋友來往,他裝得更壞了,到後面沒有小孩敢私底下接近他。
微生樅尚且在猶豫。
孩子只依賴自己的話,似乎也不好。
於是他接納了人間界的那個小皇子進門,給水鵲當玩伴。
先是塗欽午,後來是一早訂過娃娃親的眀冀。
他們都能夠包容水鵲最初被他教壞的脾氣。
娃娃親……
思及此,微生樅的心神從回憶中醒來。
菟藤本就依賴其他植物的養分而活,化形之後也是需要採補的純陰之體,所以微生樅在一開始就近找到純陽體質的小孩,定了一個娃娃親,是留作水鵲長大後當爐鼎備用的。
可方才見到木頭人化作眀冀的模樣,和水鵲親暱,微生樅覺得那一幕刺眼極了。
連帶著,對於木頭人也看不順眼。
微生樅斜睨。
那黝木自覺縮小了身形,變回了比手掌大一些的木雕,爬到水鵲枕邊,大概是想和水鵲一起睡。
微生樅捉起那隻木雕人。
塞入一旁酸枝木方桌的抽屜裡,鎖起來。
………
可憐的黝木困在抽屜裡整整一夜。
他還知道水鵲在睡覺,不能打擾,悶聲不吭的。
直到水鵲翻了個身,打著哈欠,從床上坐起來。
黝木才扣響抽屜。
酸枝木悶悶地響,終於得見天日。
水鵲好奇道:“你怎麼還翻進抽屜裡了?”
他絲毫沒有懷疑是微生樅,做出將黝木關進裡面這樣幼稚的事情。
黝木從裡面攀爬出來。
落地的瞬間身形拔高,像竹節拔地而起。
卻是幻化成了微生樅的模樣。
青衫男子低頭,單膝抵地,捉住水鵲搭在床邊的腳腕。
他半跪在床邊,這樣的姿態很方便給水鵲穿上足衣。
“等、等等!”水鵲想要掙脫,那大掌桎梏著他的腳腕,使他動彈不得,連掌心的繭子也復刻得一模一樣,磨紅了腳脖子,“你做什麼,不要變成我爹的模樣。”
黝木抬頭,歪了歪腦袋。
他只是認為,那個人很壞,但水鵲在他面前……很乖。
還會抱住那個人的腰,被哄睡。
薄唇微啟,黝木發不出聲音,他就是變換成人形,也做不到人言。
低下視線,大掌輕輕摩挲水鵲的足底。
繭子蹭在上面。
水鵲忍不住撲哧笑了一下,“有點癢,你不要玩了。”
大掌捏了捏珍珠似的小腳趾。
那裡有一點極小的黑痣。
黝木望得出神,又捏了一下。
旁邊花瓣一般泛粉的指甲也沒放過。
水鵲掙扎的動作全讓他不費力地壓制下來了,黝木只覺得對方腳趾劃過,就好像羽毛輕撫掌心一般。
水鵲的足底本就敏感,讓黝木玩得忍不住笑,到後面淚眼模糊。
急得生氣了,一急就想去踹對方一腳。
但是對上青衫男子淡薄的眉眼,又生生止住了。
“阿黝,你別頂著我爹的臉欺負我……”
水鵲把這個事情認為是玩鬧欺負,因為對方頂著旁人的臉,還是長輩的,讓他都不好還擊了。
正說著,微生樅恰好從門外進入,聽到前頭的話,又看清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