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況且畫像上這人與他們的少東家竟有四五分相像,官府的人也特別強調此人風采比畫中更勝,這事情實在蹊蹺。
其餘幾個人連連點頭附和道:“正是。”
連掌櫃從袖中取出畫像,遞給冉雲生。
冉雲生臉色微白,卻強自鎮定著開啟了畫像。
畫中人,濯濯如春柳月,生得極好,與他有幾分相像,最出挑的是那雙漂亮的眼睛和曲線優美的唇,偏偏這兩處與冉雲生一模一樣。
“倒是像我。”冉雲生穩住情緒,衝幾位掌櫃道:“我一年才來洛陽一次,又不作奸犯科,想來官府要尋的人並非是我,不過我這次匆促趕路,囑咐下面的人不要亂說話,免得惹上是非,耽誤行程。”
冉雲生的話也正是掌櫃們疑惑的地方,但他們有些人也是看著冉雲生長大的,自是知道他的品行,斷不會犯法。既然正主都不大在意,他們只需交代其餘人不得多事便好了。
掌櫃都很忙,自然沒有時間閒聊敘舊,所以談完公事便立刻離開。
冉雲生強撐到送走他們,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地消失,他站在內門道附近,緊緊抿著唇,思慮往後該怎麼辦。
輕風乍起,脊背微冷,冉雲生才察覺汗水依舊浸溼中衣。
“十郎。”齊寧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冉雲生深呼吸,撫平心緒,轉身衝齊寧君微微頜首見禮,聲音一貫溫和,“你暫且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日清晨有往蘇州去的船。是我家商船,我再令幾個可信的護衛護送你回去……”
“好。”齊寧君應道。
齊寧君如此輕易地答應回去,冉雲生心裡一時說不清何等滋味。對於齊寧君,冉雲生從前是厭惡至極,只當她與長安那些貴婦一般,最喜歡與一些美郎君廝混,根本不講情意,然而她如今卻不顧一切地跑來找他。路途迢迢,一個娘子孤身過來,必是吃了不少苦頭。
“雲生……”齊寧君忽然喚了一聲冉雲生的名諱,飛快地垂眼不敢看他的反應,聲音輕且認真地道:“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秋風瑟瑟,冉雲生皺眉靜靜地站著,半晌沒有任何動作。
“行不行?”齊寧君抬起頭來,面上並未多少羞澀,而是期盼和固執。
冉雲生遲疑了片刻,向前走了幾步,張開手臂將她攬入懷中,須臾,聲音有些緊繃地道:“可以了嗎。”
沒有得到齊寧君的回話,冉雲生便當她是預設,剛剛鬆開手,齊寧君忽然伸手摟住他頎長的脖頸。
冉雲生還未反應過來,唇便被另外兩瓣柔軟溫暖的唇覆上。
結結實實的一吻,各自的初吻。在冉雲生還未有什麼嫌惡的動作之前,齊寧君飛快地抽身離開。
冉雲生僵立在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眼中卻看見她如月華清耀的笑容,齊寧君不知道,這是她平生最美的時刻。
等到冉雲生反應過來,齊寧君早已經離開。他愣愣地撫上自己還殘留餘香的唇,情緒複雜,然最明顯的一種便是憤怒。但轉而想想,這也不算什麼不可原諒的惡行,總不能為此去尋她興師問罪,因此便刻意地忽略過去。
用完午膳之後,冉顏準備出去走走,冉雲生因著今日的兩樁事有些心緒不寧,並不想出去,便派了六個最出色的護衛隨行保護。
剛剛坐上馬車,晚綠便一臉八卦地道:“娘子,剛剛你午休的那會兒,奴婢看見十郎抱了齊六娘,齊六娘又親了十郎。”
冉顏、邢娘和歌藍都是滿臉不信的樣子,晚綠著急地捅了捅幻空道:“你也看見了,你說說。”
“抱了,也親了。”幻空言簡意賅,說完疑惑道:“有什麼不妥嗎?”
晚綠看怪物一樣地看了幻空一眼,“沒人告訴你男女授受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