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賜,陸楓腦子裡立刻冒出三個字——性騷擾,手臂下意識地就用上了力氣。
談笑趕緊推開,“松點兒,松點兒!沒有啦,他對我挺照顧的。開玩笑,老同學都不照顧的話,他還做不做人,還在不在這個圈裡混啊?我的意思是……”
如此這般,談笑就把五一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順便也讓陸楓知道同事在一起吃飯通常與性別無關。
吃飯,說白了,就是一種手段。光吃飯不說話,肯定比光說話不吃飯管用。
陸楓聽完了眨巴眨巴眼,琢磨了一會兒,說:“我看你就考公務員吧,不幹這行了。看你累得,還學德語,用得著嗎?”後邊說得有點兒牽強,主要是不想讓談笑做律師,不想讓她在宋白的所裡做律師。考慮到宋白似乎和法院還有關係,那乾脆連法院都不要進了。陸楓甚至已經想好,實在不行,他就走走老爺子的門路,把談笑弄到和部隊近一點兒的部門,最好能天天在自己眼皮底下,省得提心吊膽的。
談笑想得沒他多,還繞在自己那點兒心事上,“到哪兒不一樣啊?別說地方了,前幾天咱們說的部隊裡的事兒,不都一樣嘛!我看,我這輩子是甭想有什麼大出息了。”
陸楓恍然大悟,“我哪像你那麼能幹,又有個好領導啊!唉,我都覺得我將來的路越走越窄,可能就當一輩子技術工人了。尋章摘句老鵰蟲!”說著,她委屈地噘嘴,懊惱地重複了一遍“老鵰蟲”三個字。
陸楓搖搖她,“說什麼呢!哦,不送禮就不幹活啦?老鵰蟲怎麼啦?光明正大,憑勞動掙錢,有什麼不好的?我還覺得你挺光榮的!比那些掙黑心錢、昧心錢的人強多啦!我告訴你啊,咱雖然是律師,可不能沒有原則。上次,我們一起看電視……”陸楓講了一個電視上的案子,其實就是黑心美容店把人的面部給整壞了,卻死活不認帳。庭審時,美容院的代理律師滔滔不絕地證明責任不在己方。陸楓對談笑說:“這種律師不能當!給錢也不做。我都跟老趙說了,咱們做的不是這個。”
談笑撇撇嘴,“法律不是這樣的。就算是被告也有責任是否適當的問題,他有權請律師為其爭取合法的權益……”
“行行行!我說不過你!”陸楓打住,“反正我覺得掙錢當官都在其次,關鍵要對得起自己。你說是不是?”
談笑仰頭看看陸楓,覺得他的腦袋都快夠著天花板了,點點頭,“嗯,是這樣的。反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們盡力,做自己認為應該做的,至於能得到什麼就由不得我們了。”
陸楓把談笑圈在懷裡,握著她的手,下巴抵著談笑的頭頂,心有慼慼。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應該是他們努力和期望的最好註腳吧。世事幾許無奈,能把握的也就是自己了。那麼努力地做事,最後的結果其實就是“無愧無悔”四個字罷了!
夫妻兩人想著同樣的問題,陷入沉思,將來的路還長,但是至少他們彼此是相互支援、理解的。《
想到這兒,談笑仰頭看陸楓,陸楓低頭看她,相視而笑,悠悠地晃動起來。
屋裡飄著酒香,菜香,還有淡淡的心香……
早上,談笑終於要走了。陸楓送她到車上,終於忍不住說:“笑笑,那個……”
談笑詫異地看著他。陸楓寫信時的勇氣全沒了,唉了一聲,鬆開手一揮,“走吧,沒事兒!”心裡暗想:要是談笑真的同意了,大不了他再負荊請罪。如果真的那邊有什麼“質的變化”,大不了自己陪他們一起死!
他抬頭大大地出了一口氣,看著黃色小“雨燕”遠去的背影,竟有一分悲壯的情懷油然而生。
女人,或者談笑,我陸楓真的要毀在你手裡了。
一轉身,想起這些天的相處,陸楓那點兒悲壯迅速變成悲哀。命啊!誰讓自己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