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孤身一人回來的。
鬱仲驍捏了捏她動來動去的小手,輕聲問:“還不睡覺?”
“不困,睡不著。”葉和歡說。
鬱仲驍偏頭,薄唇輕貼柔軟帶香的頭髮,已經晚上十點左右,偶爾有汽車鳴笛聲隱隱從視窗傳來,他收緊擁著她削肩的長臂,下巴擱在她的發心,然後聽見她的聲音幽幽響起:“如果我小姨回來找你,你會不會跟她複合?”
鬱仲驍沒有回答。
葉和歡不喜歡這樣的沉默,她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撐起半個身看向他:“你有想過跟她重新在一起嗎?”
她身邊的人,有好幾個離婚又復婚的例子,哪怕夫妻倆都曾走遠過,但終究選擇迴歸原點。
儘管鬱仲驍現在就躺在她身邊,但她還是會害怕,他們之間的阻隔太大,她怕到最後自己只是他人生裡的過客。
肩上的重量突然消失,鬱仲驍抬頭,幽深的黑眸對上的是葉和歡憂心忡忡的目光。
她在等他的答案。
鬱仲驍把她重新拉入懷裡,他說:“沒有。”
“你剛才猶豫了。”葉和歡不依不饒。
“因為覺得沒有回答的必要。”
“為什麼?”
鬱仲驍的手輕撫她鬢角髮絲,嗓音低沉有磁性:“不是已經有你了嗎?”
“理由真牽強。”
話雖這麼說,但她的嘴角卻不自覺地勾起,然後她的右手腕一涼,緊接著一沉,映入她視線的是一串紅石榴石手鍊。
不知道鬱仲驍是從哪兒變出來的……
“哪兒來的?”
“在三界鎮的時候買的。”
葉和歡有點受寵若驚地問:“送給我的?”
“嗯。”
葉和歡抬起戴著手鍊的手,在燈光下晃了晃:“顏色真醜……”說著,手攀上鬱仲驍的脖子:“不過我很喜歡。”
鬱仲驍低頭輕笑了一聲,在她耳邊說:“等你出院,帶你去看件東西。”
 ;。。。 ; ; 這是重遇以來,嚴輿第一次像在溫哥華那樣喊她‘葉’。
有些稱謂,代表了某段回憶。
葉和歡手攥著打火機,並不是刻意的銘記,但人有時候總是容易記住那些不好的記憶,當嚴輿這麼問她的時候,她不可遏止地想到章凝寧,也想起了在雲南發生過的不愉快。
嚴輿看她默不作聲,篤定了心中的猜測,他喉結一動,竟不知道如何開口:“那個時候如果不是我,你——”
“不管你的事。”葉和歡聽明白他的意思,毅然打斷了他的話。
她聳了聳肩,不甚在意地接著說:“談戀愛而已,不合適分手很正常的,是我自己年紀小,太沖動也太偏執,其實還應該跟你說聲對不起,那個時候拿熱水瓶砸你,你現在卻不計前嫌地送我來醫院……鈐”
說著,葉和歡抬頭衝他笑了笑。
對曾經不歡而散的戀人而言,這樣的話足以冰釋前嫌,但嚴輿聽了,他發現自己沒有覺得丁點的輕鬆。
其實在他潛意識裡,並不想跟她化干戈為玉帛,從此兩不相欠互為路人。
這是他一年前想要的結果,現在真如願以償,心境卻早已天壤之別。
嚴輿的視線落在病床頭櫃上,盯著那個被喝光粥的飯盒,終究是抵不過那點好奇,在病房裡的氣氛陷入沉默之前,他說:“關於你跟你小姨父,你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葉和歡心裡咯嗒一下,又聽到嚴輿開口:“那晚,我在弄堂裡找到你,你抱著我一直無意識地喊小姨父。”
“……”
“後來在醫院我看見你小姨父,”他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