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苦笑道,“寶姐姐你放心,我只問他一問,不會動手。若是能求了他放母親一馬,叫我做什麼都願意!”
寶釵心道讓他去也好,興許能打探出些虛實,若內…情很是不堪,沒準兒還會連累咱們母子三個,須得儘快搬出賈府才好,於是笑道,“一別五年,你空手去像什麼樣子?不若帶些禮物,兄弟兩先好好敘敘舊,再談及其他也更容易張口。”話落令襲人去準備禮物。
襲人雖然不樂意寶玉接觸賈環,但主子們發了話,她也無法,只得挑了幾件名貴的禮物用錦盒包好。
薛寶釵和薛姨媽留下等候訊息,薛蟠陪著寶玉匆匆朝賈環院子行去。
賈環剛洗完澡,一頭及踝黑髮披散雙肩,在明明滅滅的燭光中閃爍著淺淺瑩輝,竟比最頂級的綢緞更奪人眼球,再加之一張芙蓉面、一雙桃花眼、一副比例完美的風…流身段,叫跨入門檻的兩人不由看呆了去。
他衣著也十分簡單,內穿一件純白褻衣,外罩一件豔紅薄紗錦袍,用一根玉帶鬆鬆垮垮的繫住,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蜂腰,見有人來也不起身迎接,只曲起一條腿,揚起精緻的下顎曼聲詢問,“這麼晚過來,所為何事?”
薛蟠尚來不及收起滿心的驚豔,便被少年清越迷人的嗓音給燻醉了,口裡分泌出大量唾沫,心臟也不由自主的狂跳。原以為賈環長相醜陋氣質庸俗,眼下一看,好傢伙,那奪人豔色直甩出寶玉好幾條街去!特別是他紅唇邊的一抹邪笑,真真把人的魂兒都勾走了!
寶玉也是個貪圖美色的,白日所見與夜晚所見又有不同,一個燦爛,一個旖旎,一個俊美,一個神秘,瞬間便令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竟將滿心的怨恨都忘卻,吭哧半晌說不出話來。
薛蟠自顧在炕沿落座,盯著賈環未著羅襪的瑩潤腳趾,暗暗嚥下一口唾沫,諂笑道,“環兒,我們聽說你回來了,特意過來探望。我是你薛蟠薛大哥哥,日後有什麼事……”
賈環乜著他冷笑,“打住,什麼環兒不環兒的,我跟你不熟,莫亂叫!我要睡了,你們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薛蟠的小心肝又顫了顫,暗道美人就是美人,連說粗話都那麼迷人!冷笑的時候更迷人!我的娘哎,快抵不住了!
寶玉終於衝破迷障,一氣兒開口,“環弟,我來是想問問你,為什麼要害我母親?她有哪點對不住你,我替她賠罪!你能不能讓老祖宗放了她!”
賈環仰首大笑,諷刺道,“哪裡對不住我?不如你自己看看?”說完瞟了瞟博古架上的檀木盒。
小啞巴忙踮起腳尖取下,擺在炕桌上。
賈環挑開盒蓋,推到寶玉手邊。
寶玉拿起狀子細看,越看臉色越蒼白,不僅指尖,連全身都發起抖來。薛蟠發現情況不對忙湊過去,看了幾行便猛烈咳嗽,心道我的乖乖!姨媽竟把賈家6000畝祭田都賣了!這是作死呢吧!要是我薛家的媳婦敢這麼幹,早一杯鴆酒灌下去,並在族譜中抹掉名字,永生永世不得入宗祠不許享供奉!
這樣一想,又覺得被關入祠堂清修壓根算不得什麼!
估摸兩人看得差不多了,賈環奪過狀子收入檀木盒,諷笑道,“如果是你,你能放過想殺你的人?”憶及賈寶玉的聖父屬性,又追加一句,“就算我肯放過她,賈氏宗族也不肯放過她。若真叫賴大得手了,她殺死的不只賈家一個庶子,還有賈家的百年基業。覆巢之下無完卵,屆時你們一個也別想好過。”
寶玉面無人色,胸膛起伏,老半天喘不過氣來。他沒想到母親竟會做出這些事,完全顛覆了平日裡溫柔慈愛,高貴端莊的形象。
薛蟠尷尬極了,瞅著賈環訕笑。
賈環不耐煩應付兩人,擺手道,“我要睡了,你們走吧!”
寶玉猛然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