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子打發時間!”他緊挨著少年落座,小心翼翼開口。
“哦?當個樂子?那你覺得他好不好玩?”賈環眯眼問道。
呸呸呸!五王爺自打三個嘴巴子,改口道,“環兒你想岔了,不是那種玩法!我對他壓根沒興趣,是他自個兒纏上來的……”
“所以你來者不拒了?還真是你的風格。”賈環瞥他一眼,笑得漫不經心。
呸呸呸!又說錯了!五王爺再次甩了自己三個嘴巴子,欲哭無淚,“環兒,我跟你說不清楚了我。總之一句話,我與他半點兒關心沒有!”
“說不清楚就甭說了。我又不是你的誰,你無需向我解釋。”賈環將擦得亮蹭蹭的匕首壓在枕頭下。
“怎能不向你解釋,你可是我~(xi)~(fu)”後面兩個字五王爺自動消了音,企圖矇混過去,黏黏糊糊道,“我以前確實荒唐過一陣兒,但因為你,我全都改好了!環兒你開口說句話,別對我不聞不問的,我心裡��幕擰D懵釵野。〈舐釵遙�萋釵遙�袈釵遙∥胰�際蘢牛�腋手�瑋攏�乙瘓浠耙膊槐綺擔�一罡謾���
見少年和衣躺下,一副不打算理會自己的模樣,五王爺心肝都快裂了,在大帳裡四處環顧,瞥見掛在架子上的寒鐵甲冑,立即取下來平鋪在榻邊,撲通一聲跪下,“你不理我,我自罰還不成嘛?以後再碰見文青那樣的牛鬼蛇神,我保證一個照面就劈死他!環兒,我在甲冑上跪著呢,你要是不發話,我可就不起來了啊!”
那甲冑是用一小片一小片的寒鐵拼接而成,跪上去絕對不比跪搓衣板或鍵盤舒服。能想出如此跨越時代的自罰方式,不得不說,五王爺是個天生的妻管嚴。
立在門口的稽延已經完全麻木了,心道王爺,您還能再賤一點兒麼?
賈環根本就沒生氣,不過閒得無聊,逗弄逗弄這蠢狗。聽說他自跪甲冑,側過身一看,當即拍著床榻哈哈大笑,笑完衝他勾手指,“跟你鬧著玩的,我怎會因一個陌生人與你生了間隙,當我那般小肚雞腸麼?上來吧,趕了一月的路,明天還有硬仗要打,該休息了!”
五王爺立馬閃身上床,腆著臉笑,“好環兒,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倘若日後我再犯錯,你就罰我跪甲冑,不,跪釘板也使得!”說著說著便摸上少年勁瘦的蜂腰,欲行不軌之事,被少年壓在床板上狠揍了一頓。
稽延默默捂臉,心道王爺,您果然還能再賤一點兒!
…
翌日,五王爺召集眾位將領再次商討戰事,所有佈防皆齊備後走出營帳,命人敲響戰鼓。
王爺帶來的兔兒爺放出豪言要犬不死將軍’默卓的人頭,這話不過一夜便傳遍軍營,引得眾將士嗤笑不已,及至見了真人,嗤笑更化為深深的鄙夷。
瞧那纖瘦的彷彿一折就斷的小身板,蒼白的從未經過風吹日曬的小嫩臉,上了戰場還未被敵人殺死,恐就先嚇死了!王爺向來用兵如神,怎去了一趟京城就昏聵了呢!那兔兒爺哪裡及得上文韜武略、足智多謀、禮賢下士的文將軍!
少年策馬跟隨在五王爺身後,對眾人譏諷的話語仿若未聞,黑而大的瞳孔緊緊鎖定前方聽見戰鼓聲迅速集結起來的西夷軍隊。
黑壓壓的全都是人,一眼望不見盡頭的人,擠擠挨挨的人,密密麻麻的人……每一個人臉上都帶著濃烈到有如實質的殺氣,這情景,與末世中的喪屍圍城何其相似。蟄伏在心底的惡獸緩緩甦醒,仰起頭,張開嘴,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它在渴望鮮血,渴望殺戮,渴望立即衝過去,削掉那些人的頭顱!
賈環摁了摁狂跳不已的心臟,眼珠漸次爬滿血絲。雖然在大慶過了九年安逸的生活,然而活在這軀殼內的,依然是那個永遠浸泡在鮮血中的賈寰。此時此刻,他清晰的意識到,自己無法偽裝成一個正常人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