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也知道，喪屍皇所攜帶的病毒，並非這支疫苗所針對的物件。到底劉悅兮能否成功免於喪屍化，楚問並沒有多少把握。

喪屍皇的頭顱掉在地上，已經沒有了軀體，卻仍在艱難地動著，用嘴唇，用牙齒咬著地面上凸起的石塊和草根，用鼻子，用眼皮，用現在所有能動的部位在地面上蹭動，移挪，試圖將自己移動朝向劉悅兮所在方向。慘白的面容已經沾滿了髒汙，掩蓋住了那張俊秀的娃娃臉。楚問縱是心如鐵石，也已看不下去。

楚問抱著劉悅兮，朝那邊走了過去。

他蹲□來，輕輕地把劉悅兮放到地面上。

鮮紅色的眼眸立即緊盯住劉悅兮的臉，貪婪的眼神，像是要用眼睛把她吃下去一樣。

楚問盤腿坐了下來，並沒有看喪屍皇。一雙桃花眼仰望著微明的天際，緩緩地說著，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

“其實，我陪著悅兮，跟你陪著悅兮，並沒有不同。”

“我就是你，不管是哪一方面，我們都沒有任何區別。”

“本體或是複製體，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是喪屍，我是人。”

“我能親吻悅兮，我能擁抱女兒，但是你不行。你甚至不會說話，不能跟她們溝通。如果你跟她們在一起，只會讓她們隨時有被感染的危險。”現在已經被感染的劉悅兮就是證明。

“只有我才能夠作為楚問，保護她們，給她們平安幸福。”

“從一開始，你就輸了。”

當他第一個在滿目純白的實驗室中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今天的結果。

楚問回過頭去。

只剩下頭顱的喪屍皇依然凝視著劉悅兮。只是那雙鮮紅的眼眸，正在慢慢地暗淡下去。

片刻之後，喪屍皇才轉動眼眸，看向楚問。眸中已經沒有了茫然與悲哀，只是在艱難地，朝著他眨動，被切斷的喉嚨中，勉強發出了嘶嘶的聲音。

楚問初時不解，迷惑地看著喪屍皇的目光在自己和劉悅兮之間不斷轉移。直到喪屍皇已經再也沒有任何一點力氣的時候，才醒悟過來。桃花眼中，又是悲傷，又是欣喜。

明白對方懂得了自己的意思，喪屍皇也已經支撐不住，緩緩閉上了眼睛。

楚問站起來，走了過去，銀光閃動中，已經剖開了喪屍皇的頭顱。

他平靜地，彎下腰，已經將那枚紅色的晶核握在掌中。

劉悅兮昏沉中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捏住，然後有冰涼的觸感覆蓋在自己的雙唇上。她本就覺得自己全身灼熱如身陷火窟，此時立即啟開雙唇，貪婪地要將這冰涼吞入喉中，以解熱渴。

那股冰涼從善如流地進入了她口腔中。然而劉悅兮想要吞嚥的時候，卻感覺到，進入喉嚨的，卻是一顆堅硬的東西，梗得喉嚨有點痛。她下意識地想要吐出來，卻被什麼東西壓住了舌頭沒法吐出來。她急了，用力咬了那東西一口，但是那東西依然沒有鬆開。她只能被迫把梗在喉頭的東西用力地嚥了下去。

好在之後，身上的灼痛就得到了緩解。劉悅兮重又進入了沉睡。

楚問鬆開劉悅兮的唇，面無表情地吞下一口鹹腥的血液。快速恢復的體質起了作用，先前被劉悅兮咬傷的舌頭飛速地痊癒著。

旁邊的地面已經被翻動過，新鮮的泥土下，埋著喪屍皇的屍體。

從此，他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楚問。

劉悅兮半夢半醒中，聽到耳邊有呼嘯的風聲，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有節奏地輕微晃動。睜開眼睛時，就看到一片藍天，白雲正在飛速地後退——不對，是自己在飛速地前進。

調整了一下視角，就看到楚問的下巴。

她被楚問抱在懷裡全速前進著。

發現劉悅兮醒了，楚問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