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老闆在後頭客氣地說道:“您慢走,有空常來啊!但是您還是不要嘗試麻辣豆花了,能吃這麼辣的,除了幾年前常帶男朋友過來一次要吃兩碗的姑娘,再就是今天這小姑娘了,這些年我也沒見誰的口味有她們倆那麼重,哈哈……”
顧景臣恍若未聞,步入嘈雜的人流,頗有幾分失魂落魄的樣子。
夜色漸深,簡寧坐在露天的花壇上,看著遠處璀璨的霓虹,像個拾荒人似的無家可歸,無論之前怎麼勸說自己再見顧景臣時要討好他順著他,可真正見到他卻根本做不到。
情意纏綿似的來這裡吃豆花,一副天下人都欠了他的模樣,是因為簡寧死了麼?
呵呵,簡寧已經死了快三個月,顧景臣肯定不會是今天早上看了新聞才知道,那麼,在這三個月裡頭,他又做了什麼?現在才來傷感、悼念,走他們曾經走過的路,他不會覺得太遲了麼?
不,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太遲了。
霓虹下走過的每一個人似乎都像是飄渺的靈魂,簡寧被一種巨大的漩渦吸進去,突地站了起來,直奔京都機場,卻得知今天最晚的航班已經起飛。見她這麼急,旁邊有人好心提議道:“可以坐高鐵,現在出發的話,明天早上就可以到s市了。”
她又轉去高鐵南站,終於拿到車票的時候,簡寧的心怦怦直跳。檢票,候車,入座,看著窗外黑洞洞的夜,簡寧閉上了眼睛,她要回去了,會不會一覺醒來發現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
深夜的列車人不多,這列車廂幾乎都是空的,一排排白色的座位冷清得可怕,偶爾有乘務員過來詢問需要夜宵或者零食麼,簡寧眯著眼半睡半醒,飛馳的列車追趕著太陽的腳步,一點一點將白晝拉開,等到黎明在窗外出現,列車到站了。
熟悉的s市的標誌,熟悉的南方口音,甚至還有空氣裡的溼度,都讓簡寧覺得恍如隔世。首先,她去了自己的家,城中最頂級的別墅區,曾經他們一家人都住在這裡,她與傅天澤一直沒有搬出去。
然而,到了家門口,簡寧卻沒有下出租,因為透過半開的車窗,她看到別墅正在裝修,院落裡的擺設、外牆的顏色、房頂……都與以前不同了。
司機見她呆看著,問道:“小姑娘,你是找人還是幹嘛?到了啊。”然而看到這豪華遼闊的別墅,司機也沒急著走,帶著些許仇富心理道:“你說,住那麼大的房子有什麼用?死了還不是一個骨灰盒的事麼?就算骨灰盒是金子做的,保不準幾百年後還要被人挖出來,我說啊,錢夠花就行。有錢人就是愛折騰,這好好的別墅拆了又修,真閒的無聊!”
簡寧沒搭腔,看到她的小花園裡空空蕩蕩,她種的花被拔得一株都不剩,傅天澤和沈露真是幹得漂亮……頂著好丈夫的名聲,傅天澤不願把這別墅賣了,那麼他就拆,重新組裝成他和沈露的愛巢,反正,簡家的人都死光了。
“師傅,不好意思,我好像記錯了地址。你再送我去這個地方吧……”簡寧收回了目光,對著司機笑了笑,又報了一處地址。
“好嘞!”司機掉頭,一面笑道:“小姑娘啊,我剛才就想,你大概弄錯了地方,大都市裡的富人區,哪個不是非富即貴的。你來這裡玩,恐怕就只顧著看人家的房子了,眼珠子都要掉出來咯!”
如果不是因為簡家別墅正在裝修,來來去去的工人很多,否則就連這塊別墅區他們也進不來,簡寧很清楚。
然而,出身富豪家庭,簡寧從來不覺得有錢是一種過錯,因為哪怕她再跋扈任性驕縱,她畢竟沒有做過傷天害理喪盡天良的事,她沒有害過任何人,不能用有錢這個理由來剝奪她一家人的生命。
接著出租停在了一處小區門口,簡寧付了錢下車。
杜纖纖的家她太熟了,站在門口按了門鈴,簡寧的心揪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