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簡直震耳欲聾的“咕嚕”聲。
要餓到什麼程度才有如此浩大的聲勢啊!“他平時都不吃飯嗎?”她詫異地問跟他一起來的四隻動物。其中三隻低下了頭,烏龜則索性鑽進殼裡。
“原來他一直都很餓。”松子現在才明白並不是長成人形的生靈都不用吃東西的,不能怪它啦,它以為人吃東西只是為了打發時間而已,不是一定要的嘛。
“真奇怪,他餓了為什麼不自己去找東西吃?”土堆斜睨了主人一眼道。它們幾個都是自己找的啊,莫非之前他一直等著它們弄東西回來給他吃?
“你忘了他有好幾回在挖草根?”茶杯很得意——還是它觀察仔細。
“原來他喜歡吃草根。”銅板若有所悟地點點頭,“但是最近都沒有挖啊。”
“可能吃膩了吧。”茶杯猜想。
“那現在怎麼辦?”土堆問。
四顆頭顱一致看向怔怔地立在一邊的她。
她是越看越奇怪。
雖然聽不懂,但它們剛才的樣子,像極了是在互相講話。
動物之間是能夠聽懂彼此說話的嗎?真神奇喲。
“哇哇。”
你別站在這裡發呆啊,快想想接下來怎麼辦?
烏漆墨黑的身影又在她頭頂上盤旋;小小的烏龜又咬住了她的裙襬;猴子爬到主人身上向她滑稽地作揖;狼狗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她。
這簡直是軟硬兼施嘛。她仰頭看看天,才知道經過這一陣折騰,太陽都已下了山。
無力地抬起手,指向那群羊。“你們,把他抬到我家去。”她認栽還不行嗎?
按照往常的習慣,村民們都已經在村頭等著把自家的羊兒接回去。當他們看到成群結隊的羊兒馱著個赤膊的年輕人,視若無睹地打他們身邊走過時,心中的詫異不言而喻。
“意暄,這是怎麼回事啊?”
夏意暄苦笑著攤攤手,“我也不知道。這人突然間從草地邊那個山坡上冒出來,然後就暈倒了,咱們的羊竟然都聽他的話。”
“怎麼會暈倒呢?”村人純樸,遇到這種怪事,先關心的不是自家的牲口,而是陌生人。
“先前是中暑,後來是餓的。”她抖了抖挽在臂彎上的棉襖,“他穿這個。”
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看著這件破舊的棉襖,集體被嚇愣在原地。愣了很久才有人緩過來說道:“怪可憐的。你先回家看給他弄點兒什麼吃吧,羊我們一會兒上你家裡去領。”
她點點頭,尾隨羊群前進的方向而去。
家裡的門一向不上鎖,所以當看到土堆已經把那男子堂而皇之地搬到惟一一張床上時,她也不怎麼驚訝。
大熱天的,食籃裡的東西放了一整天怕是已經餿了,家裡一時間也拿不出別的東西好吃,她正準備去廚房生火做飯,老村長慢悠悠地踱了進來,手裡還端著個大腕。
“意暄,聽說你今天救了個人回來?”才回到家,就聽婆娘說起這事。村裡好多年沒有出現過陌生人,他這個做村長的自然要來看看。
“不是我救的,是他養的動物還有咱們村的羊。”她接過村長遞來的白粥,走進裡屋放到床頭小几上,對烏鴉說:“你喂他吧。”然後無視於它的嘶聲抗議,走回去和村長在桌邊落座,原原本本講了今天的事。
村長聽完之後捋著花白鬍子沉思了許久,才問道:“你在太陽底下曬了這麼久還是沒犯病?”
“嗯。我也覺得奇怪,之前還很難受,上了山坡就沒感覺了,後來下來還是沒事。”
“那麼就不是山坡的緣故——”忽然他眼睛一亮,“莫非是那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正在這時,裡面傳來烏鴉急促的叫聲,聽起來似乎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