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求皇帝陛下幫忙……
阿好的心思稍轉,一旁了悟的蘭芳招手要她附耳過去。阿好依言照做,蘭芳一面說著,“姑姑這樣,奴婢便安心了。”又湊上前,在她耳邊與她悄聲說道,“薛姑姑如今與淑妃娘娘的關係比往日密切不少,姑姑或可注意。”
有人往這邊走過來,蘭芳注意著,將話說得儘量簡潔些。見阿好點頭道謝,蘭芳笑著說,“姑姑往後有事也儘管吩咐奴婢,奴婢絕不會袖手旁觀。無論如何,姑姑都絕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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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香,薛良月,淑妃娘娘,皇后娘娘,與薛良月的相熟多年,令宋淑好在得知了這些資訊後不難推知她的想法。她做出這樣的舉動,倒是符合她的性子了,阿好以為這其實與別人無關。
皇后娘娘到底姓沈而不姓馮,如若可以,太后娘娘不會不希望淑妃娘娘有朝一日坐上鳳位。薛良月在陛下面前沒有招到太多好感,轉而與淑妃娘娘走得親密,當得上是投太后娘娘所好了。
阿好想到宮中種種不知從哪裡散佈出去的流言,記起今日馮太后的話,更加不在意這些遲早不攻自破、毫無根據的話。一方面是替自己樹立好感,另一方面是抹黑她的態度,且不論高明與否,這路子也走得不差。
看熱鬧的人只道是太后娘娘偏向她,她身在其中自然明白,太后娘娘無非是要她和薛良月兩個人先廝殺上一回,再挑自己更為滿意的那個出來。什麼樣的手段、怎麼步步算計,恐怕都不如結果來得重要。
被迫走到了這一步,被迫面對這些,既註定了太后娘娘冷眼旁觀,她確實也應該想辦法尋求可以“聯手”的人。哪怕不為其他,僅是為了自保,而這個人選,卻須慎重又慎重。
阿好沒有覺得自己多麼厲害又或是重要,可她將性命都已經押在這上頭了,哪怕只是為自己負責,都不得不小心謹慎。既然有人想除掉她,可見她還是有可利用價值的。
躺在床榻上想著這些,阿好翻來覆去無法順利入眠。
點著數過來一輪,後宮的娘娘們,以她的立場而言最合適的淑妃娘娘已經不必考慮;德妃娘娘與淑妃娘娘嫌隙太多,互相太清楚對方的底子;再下面的謝昭儀、謝嬪等人,不一定願意捲進來。
皇后娘娘……阿好想,淑妃娘娘若是要更上一層,皇后娘娘首當其衝。如果不是這樣的身份,皇后娘娘也是上佳之選,問題是太后娘娘與皇后娘娘之間的矛盾太過明顯,且這矛盾無法根除。
蘭芳和小豆子雖然可以幫她打聽打聽訊息,但是更多的也沒有辦法,且她不好意思叫他們與這些是非有過多牽扯。
明晃晃發愁到失眠,阿好坐起了身,下床去找水喝。正喝著溫水發著愣,一時聽到外面響起敲門的聲音,驚得手中的茶杯差點沒有抱住。
遲疑之間,門外響起了一道聲音。阿好聽著對方的話,憑著聲音辨清了對方的身份,卻不由得呆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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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宣執殿內依舊有燭火透出來,昭示著殿中之人的不眠不休。冷風不時卷著冰屑打殿門口襲過,殿外被掛滿的宮燈靜靜照亮,有人自夜色中步履匆匆朝著宣執殿走來。
呂川親自提著燈籠在前面引路,他的身後一抹嬌小身影快步跟著,外面罩著斗篷將人遮擋得嚴嚴實實,藉著昏暗的光線作掩護,輕易辨不清楚她的容貌。兩人行至殿外,呂源已在那處接應等候,待人一走近便直接往殿內請。
聽到通報,章煜自書案後起身看向了殿門口。進得殿內,摘下風帽、解下斗篷,宋淑好的面龐隨之出現在了章煜的視線中。沒有別人再跟著阿好入得殿內,當下便只有她與章煜兩個人在。
走到了殿中,阿好欲與章煜請安,卻先被對方免了禮。大概是思慮太多才會失了眠,半夜突然在房門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