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扎進嚴旭大腿裡的那支弩箭拽了出來。順手把那隻剛拔出來的弩箭朝著身旁的桌子上一扔,胡千里麻利地取過了放在桌子上的烈酒洗過了傷口,再把個沾滿了黃色藥沫的紗布捻子輕輕塞進了傷口中,這才挺直了腰桿,微微鬆了口氣:“嚴爺也無須過謙!真佛面前不燒假香,院子裡那弩陣是我火正門祖傳的伏虎弩陣。哪怕是斑斕猛虎,也逃不過那八弩齊發!嚴爺猝不及防之下都只捱了一箭。。。。。。這身功夫哪怕是在北直隸,那也算得上是出挑兒的了!”
感受著腿上傷口傳來的絲絲涼意,嚴旭很有些好奇地看著胡千里扔在桌子上的那支弩箭:“這弩箭。。。。。。箭頭還能收縮。倒是。。。。。。挺講究的!”
毫不避諱地拿過了那支弩箭,胡千里伸手把那支弩箭遞到了嚴旭的眼前:“火正門中捕獸,不到萬不得已,從來是隻捕不殺!這箭頭入肉後便會展開,拔出時一拽箭桿裡的鋼絲,箭頭就能縮得跟箭桿差不多大小,也免得拔出箭桿時危及中箭之物的性命!”
只是瞥了一眼那箭桿裡的鋼絲,嚴旭立刻移開了目光,抬頭朝著胡千里笑道:“胡爺您抬舉,連火正門中這吃飯的絕活兒都不瞞著我!胡爺的意思我懂,只是。。。。。。我今晚夜闖火正門的緣由,倒還真有些。。。。。。。。”
看著嚴旭臉上顯而易見的為難神色,胡千里也不追問,卻是扭頭看了看剛好端著個大碗走進屋裡的九猴兒:“那嚴爺先歇歇!我也去跟掌門稟告一聲,就說嚴爺身上這傷已然處置好了!九猴兒,好好伺候著嚴爺!”
朝著正對著自己抱拳致謝的嚴旭還了一拱手,胡千里轉身出了房門,徑直朝著納九爺住著的屋子走去。
大敞著房門,坐在門邊的相有豹才剛瞧見朝著納九爺屋子這邊走過來的胡千里,已然起身迎了過去,壓低了嗓門朝著胡千里說道:“師叔,那位爺們。。。。。。。沒啥大事吧?”
微微一搖頭,胡千里一邊邁過了門檻。一邊曼聲朝著相有豹說道:“這位爺還真是積年的練家子!猝不及防、避無可避之下,還能豁出去身上肉厚的地方挨一箭。。。。。。就這份心智膽魄,也不枉了他們兄弟倆在潛行裡拼出來的那潑法金剛的字號!”
訝然瞪大了眼睛,相有豹驚訝地朝著在屋裡落座的胡千里低聲叫道:“潑法金剛是。。。。。。哥倆?兩個人?!”
伸手接過了佘有道遞過來的一杯熱茶一飲而盡,胡千里一邊伸手擦了擦嘴唇,一邊朝著同樣面帶驚訝神色的納九爺說道:“師哥您該是記得,當年四九城中鬧過的那檔子邪門事兒?城東城西,差不離就在同一個鐘點上,都叫潛行裡的潑法金剛取了家中值錢的玩意?”
眨巴著眼睛沉吟片刻,納九爺微微點了點頭:“是有那麼檔子事兒。都傳得邪行了!說是潛行裡的潑法金剛有縮地成寸的法術,喝一碗茶的功夫就能由城東跑到城西!”
把手中茶杯放回了桌子上,胡千里微微嘆息了一聲:“雖說潛行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差不離全都明白這裡面的關節,可為了能在外面撐起潛行中人的面子,誰也都不去說破!說起來,當年潑法金剛一夜連盜七家豪門大戶,也都是潛行裡那些眼紅潑法金剛名聲的人攢出來的局,想要藉著那七家豪門大戶的手滅了潑法金剛!同行是冤家。這話。。。。。。還真是一點沒錯!”
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坐在一旁的佘有路突然介面說道:“我想起來了。也就是八年前,天橋左近有幾戶人家突然就遭了大火!聽著那些個水龍隊的人說,那一把火燒死了不少人,火滅了之後,還在灰堆裡找出來一串都快燒化了的鈴鐺!莫不就是。。。。。。”
掐著手指頭算了算,胡千里輕輕地點了點頭:“照著這位嚴爺去了口外的年頭算。。。。。。那就該是那些富戶人家找來的打行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