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寒風伴著暖陽,真是這座城市別具一格的氣候。
一陣風吹過,香樟樹顫動著枝葉,抬頭一看,秋天的時候最高處的紅色葉子也褪成了通體的淺綠和淺黃,原本就小小的毫無特色的樹葉,看起來幾乎沒有了美感。
繞海這座城市不知道種植了多少香樟和梧桐,誰能數的過來,誰會去數呢?
不,千萬不要下這樣的結論,因為真的有人會去數。
而且那樣的人,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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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飯回到醫院的時候,沐春看到了吳芳梅,吳阿婆熱情地一瘸一拐朝沐春走去。
“小沐啊,最近生意好不好啊?”
吳芳梅問道。
“不好,一直不好,快吃不起飯了。”
吳芳梅一聽,更心疼這個小沐醫生了。
“要我說,最近醫院生意都不如往年這時候好了,也不知道怎麼了,倒是隔壁街的小錢生意好得不得了。”說完這句,吳芳梅老費力地踮起腳,湊在沐春耳邊說道:“最近要冬至了,老人熬不住。”
剛一說完,就“咳咳咳”咳嗽起來。
“小錢?你說的是老錢吧,一條龍老錢。”
沐春說道。
“什麼老錢,他還沒你大呢,你們的工作啊都是找不到物件的人。”
吳芳梅拍了怕沐春的肩膀,搖著頭道:“所以啊,小錢那裡一忙,醫院就人少了,本來社群醫院一大部分病人都是附近的老人來開藥對吧。”
“哦,有道理,真有道理!阿婆,你真是慧眼識天下,什麼事被你一說都明明白白的,你最近要不要開什麼藥,照顧照顧我啊,我這裡中藥西藥都能開的。”
“我最近啊,心情稍微有點不舒服呢,主要是認識的兩個姐妹一箇中風后臥病兩年了,我前幾天去看她,她聽我嘮叨了一個小時都懶得勸我一句。
我心想,這老姐妹不對勁,以前我一嘮叨我那些被人跟蹤的事情她總是勸我說,都是我想出來的,現在好了,她就躺在那裡,兩個眼睛看著你,好像在聽你說話,但是你怎麼說她都不懟了,我心想,不對勁,這是又嚴重了啊。
還有一個也快八十歲了,癱在床上一年多,現在連吃飯都要人餵了,你說我能心情好嗎?”
“阿婆怎麼都認識一些癱在床上的老人啊。”
沐春傻乎乎地問道。
吳芳梅竊竊一笑,“你懂什麼,他們可都是好人,能聽我說一下午呢,還會有保姆給我端茶遞水果。你啊,就比那些醫生護士多懂那麼一點點,一點點。”吳芳梅用小指比劃了一下。
“哦,一點點,一點點。”沐春傻笑道。
經過門診大廳正要上樓時,劉田田拉了拉沐春的手肘。
“嘿,有個病人,已經掛號了,一會就到五樓,你快上去準備準備。”
劉田田這麼一說,沐春立刻精神抖擻,學起了戲腔,“好嘞,走著您嘞!”
這位劉田田口中的病人名叫孫祥雲,走進身心科的時候,渾身洋溢著一股藝術家的氣息。
杏色貝雷帽,杏色風衣,手臂內側還夾著一本素描本,本子比丁家俊衣服口袋裡那本要稍稍大一些。
孫祥雲說,這是用來寫生的本子,他:()瘋狂心理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