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會讓他突然這麼說呢?所以何平是不是已經認罪了?”沐春問。
白露點點頭,“已經全部認罪了,他說不需要麻煩我請律師了,也不想再看見我,說的很冷漠,冷漠到像對陌生人甚至就像在對敵人說話一樣,我簡直懷疑他是不是憎恨我。
不過,憎恨我也正常,他的意思就是我做的事情他也都清楚,所以我也沒有資格指責他什麼,我只要接受現在的事實,只要認命就行了。”
“所以你一定不打算給他找律師了是不是?”沐春緊緊皺著眉頭,總覺得事情變化太快,而且太不合邏輯。
白露咯咯笑了起來,有一種無比詭異和悲傷的美。
美的容顏,醜陋和歪曲的感覺。
在同一張臉上,簡直妖魔一般。
“白露,你冷靜一點。”沐春勸了一聲。
“我不要冷靜。”白露忽然站了起來在地上繞了幾圈,和跳蒙古舞的舞者一樣。
隨後她看到了鋼琴,神遊一樣上身一動不動,兩條腿拖著走到鋼琴前,突然把鋼琴開啟,隨後站在鋼琴旁,狂笑狂哭然後一下把兩隻手同時砸在了鋼琴上。
“我冷靜什麼?我還要冷靜什麼?一切都是我自找的,都是報應。”白露狂吼著。
雙手抬起砸在,一次接著一次。
鋼琴放出絕望的顫慄聲,鬼哭狼嚎不過於此。
正好這時,劉田田敲門走了進來。
“沐醫生,我看見外賣在醫院門口不知道怎麼到你這邊,我就收了下來然後給你送上來了。”劉田田說完偷偷看了一眼白露,隨後輕輕問沐春,“怎麼了?瘋了?”
沐春把劉田田叫到一旁,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劉田田聽完以後點點頭,“我立刻就去。”
一直到眼淚流到琴鍵上,白露才恢復了清醒,她趕緊用袖子擦乾琴鍵上的眼淚,轉過身對沐春說,“對不起,對不起,這麼好的鋼琴。”
“粥涼了,來喝一點吧。”
“好。”白露擦了擦眼淚,抽泣著走到桌子旁。
醉過、哭過、瘋過之後,白露的確是餓了,三兩下就吃了半碗粥,吃完以後,情緒也稍稍好了些。
沐春剛想說何平的事情有很多疑點,需要和白露重新談一談,白露卻沒讓沐春開口就說道:“本來下21日那天第二次預選賽我準備了肖邦的《f大調第二敘事曲op38》,不過沒有機會演奏了,我的意思是我的作為鋼琴家的表演生涯已經徹底結束了,好像只是童年的夢,而現在正是夢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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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的時候,我沒有很難受,因為死亡的感覺好可怕也很新鮮,醫生能夠明白我的意思嗎?寧靜中整齊的音樂,突然混入了混亂的傀儡,那些身披著黑白鍵的傀儡,是惡魔的旋律,它們不是天使的福音,而是惡魔的旋律,突然從我的指尖流竄出來,一開始是一個,然後兩個,我就像一頭在叢林裡迷失的鹿,沒有方向,我害怕,我急切地想要抓住那些正確的音,就好像我靠著四條脆弱的腿在枯葉滿地的森林小徑中奔跑,腳下是不斷碎裂的樹葉和開裂的泥土的聲音,頭頂這是烏雲密佈,大雨欲來。
最後,我暈倒了,不省人事,我在眼睛裡看見無數光的影子,好像各種顏色的蟲子,後來我聽見很多人說話的聲音,聲音很吵,非常非常吵鬧。
我覺得自己的身體異常大,非常非常巨大,我身邊的鋼琴則在不斷縮小,很小很小,最後只有我的手掌那麼大,緊跟著我背後的舞臺也越來越小,小到比我還小的時候我開始害怕了,但是害怕沒有用,它越來越窄,最後變成一個圓柱,再然後就成為了一把鋒利的刀,最最後面則變成了針,這根針紮在我的裙子上,我感覺它正扎破我的裙子,慢慢觸碰到我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