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裡的另一個她在偷笑,在竊喜,在慶幸。
這是一種白露不能接受更不能與人傾訴的念頭,是一種不善,一種缺乏道德的黑暗想法,它意味著扭曲甚至道德敗壞。
所以她不能說,但也揮之不去這種念頭。
“沐春醫生?”白露突然轉過臉看著沐春。
“誒?我在。”沐春回答。
“我覺得你不正常了。”白露說道。
“不正常?我挺好的啊。”沐春看了看自己左肩膀,又看了看自己右肩膀,最後看了看自己的鞋子。
白露被沐春呆萌無助的樣子逗樂了,“你之前渾渾噩噩的,經常說話奇奇怪怪的,現在怎麼不說話了,變得儒雅了?”
沐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這不是你老公回來了嗎,我不是應該收斂一點嗎?”
“啊?什麼鬼話啊。”白露哭笑不得,剛覺得沐春醫生似乎變得正經可靠了,怎麼突然又不正經的不著邊際了呢。
暗暗思量之時,沐春似乎又在儒雅的路上倒退了,白露只聽見沐春在抱怨,“是的啊,白露老師怎麼就結婚了呢,實在是太過分了,太難受了,要我說啊,要是白露老師沒有結婚簡直就是太好。”
“啊?這種話醫生能說的嗎?”白露問。
“那就不當我是醫生吧,怎麼說我們也不僅僅算是醫生和病人吧,對吧,何況現在也不在花園橋社群衛生中心,愛慕之情該說還是要說的,要不然你又要覺得我和以前不一樣了,就是壓抑了唄,我啊,要是我能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也不會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的話,我倒是覺得我的真實想法挺合理的。”沐春越說越高興,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樣。
“那麼沐醫生的真實想法是什麼呢?”白露也不好破壞了沐春的興趣,配合著問道。
“嗯,我還是不說了。”沐春突然退縮,搖著頭轉過身去,只留下後背對著白露。
沐春這麼一鬧,白露忽然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支支吾吾半天,沐春一會仰頭哀嘆,一會又垂頭喪氣搖著腦袋。
“沐春醫生,你到底怎麼了?那我不問你真實想法好了。”白露說。
沐春忽然回頭,普通的臉上掛著無數(哭笑)的表情,自有一種隨時要落下眼淚的窘迫。白露有些懵了,連忙安慰,“沐醫生,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要說了,別嚇我啊。”
“白露老師真的是好人怎麼就結婚了呢???????我倒是覺得,何平這件事也不見得全是壞事,既然如此了對吧那麼白露老師喜歡上別人也可以啊,人生也要等價交換,也要講究公平是不是,最多就是扯平吧,你看您先生作出這樣的事情,那你不就不用為自己的事情糾結了嗎?大家錯,扯平。”沐春感慨著。
噗!
白露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不正是她心裡想的嗎?怎麼會有人這麼輕而易舉就說出來了,在白露心裡這樣的想法簡直就是惡魔一樣的存在。
明明自己貪戀喝酒,害怕孤獨,總覺得丈夫不在身邊,做下那些糊塗事,當知道何平真的出軌以後,心裡竟然也生出了那些見不得人的想法,的確也想到了——扯平了啊。
這種想法是那麼有誘惑力,好像瞬間就把自己的錯誤抹去了。
簡直就像一塊橡皮,一點點一點點擦掉了那些不願意回想的過去。
再也不用糾纏於如何面對何平,因為他也犯錯,他也錯了呀。
可是這樣的話真的是可以說出口的嗎?這種角落裡長出來的蘑菇真的可以拿到太陽底下來說的嗎?
這個沐春,這個醫生,怎麼就直接說了出來呢,還說的那麼讓人~~~~~~感到輕鬆。
自己的想法從沐春嘴裡說了出來,白露一時之間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