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沒有和李牧提起過當年幫忙照顧貓的事自己有多麼不高興,這件事情秋桐也許覺得說出來沒有面子,也許她不想說,僅僅是單純的不想說,或者她認為李牧應該心知肚明,所以李牧寵她、照顧她,都是應該的。
因為李牧對不起她,就是這隻貓的問題上,李牧欺騙她,隱瞞她,貓和喜歡的女人之間畫上了等號。
這件事在秋桐心裡隨著一年一年過去並沒有消失,反而“貓”在兩人之間成了一種毒藥,一種慢性發揮毒性的毒藥。
“後來你一直聽到的貓叫聲,是不是一個錄音器?”沐春問。
“天啊,沐春醫生怎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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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復、仇恨,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消失不見,也可以隨著時間發酵成不可忽視的痛苦和折磨。
當人們的生活中遇到不如意的時候,習慣於回顧以前的生活,在以前的年歲中尋找一個叫作“根源”的東西。
比如一個大學生總是害怕與人交往,別說女生了,就連男生他都不敢多說幾句話,總是自卑,認為別人看不起他。
問他原因就說,可能是小時候被村子裡的人嘲笑,嘲笑多了,就害怕了,後來就一直不敢和別人多說話,就怕說著說著又會被嘲笑。
這就是一些理論所說的“童年的經歷”,的確,這些過去可能影響著之後一個人的社交和處事方法。
一些有過不愉快經歷的人更容易變得自卑和出現過多的自我保護。
社交障礙的人社交圈會變得很小,這樣一來,他們不需要和不熟悉的事物打交道也不需要和陌生人來往,這一切的根本是避免自卑發生。
但無法改變自卑存在的事實。
這些都是令人不愉快的,但人們為什麼不去改變呢?
因為減小社交圈帶來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可是秋桐的社交圈並不小,從李牧的敘述中,沐春也沒有聽到更多關於秋桐童年期間的不如意。
看來秋桐對李牧的報復就是因為那隻“貓”,和貓所代表的李牧情感上的不忠誠。
“她承認了一切,幾個月前就開始虐待貓,這件事正巧和大樓的牌風通道同時發生,所以,我以為已經過去了。”
李牧的聲音越來越輕,說到後來,每說完一句話都要停頓好幾秒才能接上後面那一句。
夜間值班的護士查房時,還提醒他應該多注意休息。
李牧卻沒有結束通話電話的意思,沐春則耐心地聽他說一句一句說著。
說到秋桐的時候,李牧似乎一心想著她是無辜的,所有的罪責他一個人承擔就夠了,他也已經承擔了。
一個過於內心龐大的人,一個過於英雄主義的男人。
是個好男人!
窗外,冷夜疏星,樹影出奇冷靜窺照著一幢幢樓裡的居民。
人間晃盪,流轉其間的冷漠和熱鬧,在逐漸降溫的夜色中,令人遍體生寒。
“秋桐一個人回去了,她說她想一切都該結束了,這正是我害怕的地方。”
“啊,回到你們兩人的住處嗎?”
李牧對沐春這個問題有些遲疑,停頓比之前更長。
“為什麼這麼問?”李牧終於還是沒有想到更好的詞。
“秋桐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嗎?或者她有沒有說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恨意,非要將你推下樓不可?你應該明白這代表著什麼吧。”
“她想要我死,但現在她後悔了,我不能看著她死,沐春醫生,你懂我的意思嗎?我已經這樣了,我不能看著她繼續傷害自己。”
“她的背後,她會這麼做的背後應該還有一個你不知曉的人吧,一個幫她喚醒這一切力量的人,好像暗夜中披著純潔月光的魔鬼,月光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