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沒有病人,沐春思考著楚申明的狀況,整理了一部分材料之後,沐春正打算制定進一步的治療方案,這時他驚訝地發現,這個時代的心理學很不完善,也沒有成熟的行為療法和認知治療。甚至心理治療還不能作為關鍵詞在網路上查詢到。
抑鬱症、雙向障礙、驚恐發作、焦慮症、體相感知障礙等等,這些沐春腦海中生動的詞竟然對大多數人來說非常陌生。
沐春知道自己是個心理師,但也不清楚為什麼這些詞在這個時代仍舊是一些概念模糊的詞彙。
在他的調查中,這些他熟悉的病症都沒有相對應的名稱。無法用臨床醫學診斷的疾病,當下被稱為身心綜合症或者精神病。
民間和文學作品中這類病症更多被描述為神經病,腦子有毛病,中邪了。
在學術領域,身心疾病的探究似乎僅僅發展到了弗洛伊德和他的精神分析時期。
行為主義尚未被充分提及,積極心理學等概念也異常模糊,簡單說,除了精神分析之外,這裡的心理學還處在混沌狀態。
【3648天】,任務時間一直在往下走,為什麼任務時間是3650天,3650天到了會發生什麼?
他很快想到,也許他的壽命只有十年,聽楚思思之前所說,他曾經病倒過,各種醫療手段都檢查不出究竟什麼病因。
也許這個病之後,他就只剩下十年生命,所以這個奇怪的系統要求他完成拯救人的任務時間就只有3650天。
這真是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自己能不能活出十一年,就看這個任務是否能夠通關了?
沐春搖搖頭,用楚思思的媽媽張枚給身心科新買的咖啡機衝了一杯咖啡,捧在手上才覺得心裡又踏實了點。
雖然還沒有完善的心理學和精神疾病診療體系,但是病人卻已經存在了。
作為一名醫生,沐春明白,總不能說書上沒的病,就放棄治療了。
按書治病怎麼看都有些鄭人買履的感覺。沒書可查也是難辦,沐春重新思考著,原本在他腦海中明確的問題,現在他需要用更有效的方法改善病人的狀況。
沐春凝思半晌,提筆,刷刷刷地寫下了楚申明的治療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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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多,踩著落在地上的梧桐樹葉,忍著腹中翻江倒海般的難受,楚申明狼狽地來到花園橋醫院。
“昨天預約了醫生,說是今天來複診的。”
其實複診這種事沒有規定流程,更不需要和預診臺打什麼招呼。
“預約了醫生?什麼醫生?”
楚申明揉了揉腦袋,沒記住名字,根本沒看到那個主任啊。要不然說楚思思的名字吧,可是楚思思是個護士,當著劉田田的面說楚思思,好像不太合適吧。
楚申明吞吐吐吐不知道怎麼說,一旁的李小梅有些不耐煩。
“既然預約了醫生,掛完號自己去就是了,還來預診臺幹什麼?”
後面一句很小聲,楚申明也聽到了,李小梅側過身去說了句,“這麼大人看個病都不會。”
護士果然還是越漂亮越溫柔,楚申明默默嘖嘖一聲,和劉田田說了句,“哦,那打擾了。”
不等劉田田開口,一溜煙跑開了。
一股氣走到二樓,竟然沒覺得喘。
走到五樓的時候,陰森不安的感覺又來了,和昨天一樣,五樓的環境讓楚申明很不舒服,腹中隱隱作亂,說不出的虛弱感。
真是個鬼地方。
這一次,門診室的門開啟著,只見一箇中等身材,中等長相的男人穿著白大褂,釦子一個也沒扣,露出裡面的短袖運動衫和一條運動短褲,和馬路上夜跑的人穿的那種款式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