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外孫這麼一說,居然都去睡覺了。
這天晚上,世界安靜地連飛機的聲音都聽不到,而吳樂耳朵裡的聲音卻響了整整一晚上。
十一月九日,林小蕾本來想帶吳樂去隅川醫院五官科進行檢查,但是隅川剛剛有一個自殺的孩子送過去救治,雖然救活了,但是怎麼想都不吉利。
林小蕾在計程車上不停地和工人說著電話,“就按照我圖紙上畫的顏色,電腦裡有配色比例,對,沒錯,不能用標準配色,沒錯沒錯,客戶一定要定製款的顏色,必須一次把顏色調準確了,可以多一桶備用,一定記得比例不要算錯,千萬不弄錯啊,顏色錯了整個裝修全毀了。”
掛上電話林小蕾還抱怨著,“真是的,這種事情最好還是自己親眼看著比較好,專案經理這方面一向不仔細,到後來還找設計師去和客戶溝通。”
“媽媽。”
吳樂試著叫了一聲林小蕾,林小蕾卻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
吳樂只能無聊地看著窗外,聲音啊,你什麼時候可以沒有呢?
原本以為又是去知南附屬那種大醫院的吳樂,站在花園橋社群醫院門口時,整個人是傻乎乎的。
“媽,我們沒有走錯醫院嗎?”
“囉嗦,那些醫院能去嗎?腫瘤醫院你去了也沒用,人家不看你這毛病,你們學校的那幾個人,一個送到京一,一個送到隅川,我能帶你去嗎?”
“哦,也是,有點恐怖。”
兩人又不說話了,林小蕾步伐很匆忙,這些年外面忙工作,打交道的又都是施工隊伍裡那些沒有讀過什麼書的工人,她只希望儘快處理好手上的工作,然後全心全意照顧吳樂的學習和生活。
怎麼辦呢?老公靠不住啊。
這是林小蕾在家裡經常說的一句話,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吳天就眼睛看著天花板,就當完全沒有聽到。
吳樂聽過一句話,男人是很容哦滿足的動物,而女人是很難滿足的動物。
他覺得這話說的就是吳天和林小蕾。
爸爸是吳樂見過最知足常樂的男人,而媽媽確實永遠在努力,永遠在前進。
打了媽媽那種雞血的話,考進四大估計也沒什麼難度。
“誰看病?”
李小梅問道。
“是我兒子,這是我們之前在別的醫院的就醫記錄。”
“哦,那個不需要,你告訴我現在哪裡不舒服?”
吳樂覺得護士顯然是在問他,應該由他來回答,於是他在腦海中整理著要怎麼說才不佔用護士時間,又能把自己的情況說清楚。
本來很簡單的事情,可是他害怕會像在群裡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那樣被人誤解。
“我就是耳朵裡”
“掛五官科的號。”
“什麼?你到底什麼問題。”
“不是啊,護士,我說了五官科,我們要去看耳朵。”
“耳朵什麼問題。”
本來對於李小梅來說也是很簡單的事情,你要看五官科就給你看五官科就是了,但是林小蕾今天兩次打斷李小梅詢問吳樂病情,李小梅心裡也有點不舒服。
劉田田這時候正好回來,對著李小梅擠了一下眼睛,李小梅心領神會,“去五樓吧,電梯不到,從那邊樓梯上去。”
林小蕾拿過掛號單,拉著吳樂直奔五樓走去。
“什麼科?”
林小蕾有些惱怒。
“護士是不是故意浪費我的時間?”
“啊,可能是吧。”
沐春雙腿翹在桌子上,還沒有來得及放下,病人已經走進了門診室。
“我說,是不是按照流程應該我叫一下號你們再進來啊,我看有必要你們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