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說完,超級不愉快地嘆了口氣,雙手摩擦了一下臉頰,胡鵬真擔心他這麼一摸能摸出一手的油來。
雖然是冬天,多少也有一些的吧。
這糊里糊塗的醫生,難道是要忍住——————————————————————————————————哭?
“因為你做了什麼不合適的事情吧。”胡鵬試著幫沐春分析。
“才沒有,我就是規規矩矩治療病人,我治療的太好了大概,人家病人對我評價超級高,還打算免費教我鋼琴,你說這和其他同事有半毛錢關係嗎?有嗎?我覺得八杆子打不到一成的關係吧。”
胡鵬點點頭,好像的確沒什麼關係,這醫院裡每個科室都在不同的位置,都有獨立的治療室,又不像學校辦公室大家坐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醫生的工作也是照顧好自己的病人,就算偶爾也會診那也是少數。
相比之下老師就麻煩多了,不僅僅教研活動在一起,年級活動在一起,還要好多老師一起教授幾個班級,千絲萬縷的關係,根本沒有辦法說我一個人上好班,其他人誰都不用理睬。
其實一直以來胡鵬都是適應的挺好的,就是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覺得周圍人看他的眼光怪怪的,還有些故意避開他。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遠北附小這半年來的確發生了不少事情,想要抽絲剝繭理出頭緒也不是那麼容易,但是一個人想要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被周圍人討厭的,總是能夠找到很多線索。
因為被人討厭的感覺可不僅僅像天上有一朵烏雲飄過,也不像走到路燈下身後一道又長又深的黑影。
被人討厭的感覺是如影隨形,就連做夢都不能安然。
被人指指點點的感覺是明明所有人在你背後你卻覺得前面的世界也是模糊的,也是沒有方向的。
被人揹後談論的感覺就像你洗完澡身上還是有抹不去的臭味,就像世界上所有的蝨子都準備鑽進你的面板裡,你睡覺的被子裡有蝨子,你吃飯的碗裡有石頭,你洗澡的水都是針,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冰涼的,卻將你燙的體無完膚。
世界是繁雜的,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唯獨不帶你,因為他們說的就是你。
你沒有辦法和任何一個沒有經驗過這件事的人談論其中的苦惱,因為整個世界都不友好了。
呼!
胡鵬吐了一口氣,關掉了跑步機,雙手支撐在身體前方。
“沒錯,八杆子沒關係。就像我,我擔心房門沒有鎖好這件事和學校裡的老師有什麼關係,這是我自己的病。
後來因為報警那件事,誤打誤撞救了正要自-殺的李楠,結果被新聞和自媒體那群瘋子這麼一宣傳,全校都知道了,別說全校了,可能十幾萬人都知道這件事,什麼英雄,什麼英雄老師超強預見力。
你應該最清楚了,我當時就是要發瘋了,我真的覺得家裡有人,如果不那麼做,我都不知道會怎麼樣。
你說這些事情怎麼最後變成背後的指指點點呢?”
胡鵬一口氣抱怨了一番,心情才稍稍緩和一些。
從跑步機上下來緩緩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一頭大汗的胡鵬問沐春要了杯水。
“還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沐春把水杯遞給胡鵬的時候隨口說道。
剛才那次如果算胡鵬沒有聽清楚的話,這一次胡鵬要是再聽不清楚那就要下樓去掛五官科了。
“醫生,你到底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不高興的事情說出來讓你高興高興,我覺得很過分啊。”
胡鵬拿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懟了沐春一句。
沐春也不甘示弱,一副反正門診室裡就兩個人,你也沒掛號在我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