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倒也不生氣,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嗝,然後說:“好像,打了吧,我好像接了電話,後來不也沒什麼事嘛嗝。”
戴蘭聳聳肩膀,一副無語和你這種人繼續說下去的態度,轉過臉看著沐春,“沐醫生,這個人沒救了,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去找周明瞭。”
沐春搖搖頭,“不要著急,方明醫生還在給周明做出院檢查,一會好了你再去。”
“哦,出院檢查還沒有做完嗎?”戴蘭不耐煩的又看了一眼手機。
“你這個女人,就是麻煩。”周同胡言亂語。
“神經病。”戴蘭罵了一聲。
“方便問一下您一週去見周明多少次嗎?”沐春將注意力集中在戴蘭身上,暫時把周同放在一旁。
“我不一定的,我很忙,真的不一定,要生活,要賺錢,我要賺錢。”戴蘭一連說了好多遍,生怕別人不相信一樣。
不對,沐春意識到,這種急切是真實的,不是害怕他不相信所以無意識重複多遍,戴蘭重複說要賺錢的時候,更像是在提醒和鼓勵她自己。
“周明的胃裡最後發現了什麼東西你們清楚嗎?”沐春問。
“不是結石嗎?”周同又打了一個嗝。
戴蘭嘆了口氣,“我其實也不清楚,據說是不小心吃下去了什麼不消化的東西,鬧到那麼嚴重,真的是,不知道要耽誤多少時間學習,我可不希望他以後像他爸爸那樣沒出息。”
說到這裡戴蘭的語氣中已經不僅僅是憤怒和怨恨,似乎又有了一些別的東西。
沐春認為那是悲傷。
“你到底平時都給他吃些什麼東西,周同,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怎麼當爸爸啊。”戴蘭想著想著又著急了,一著急又對著周同罵了起來。
她罵了很多,反反覆覆,卻是有心無力。
從一開始就知道這種罵就像是扔進了大海里的一臉盆水,根本看不到什麼反應。
你就算倒了十盆,二十盆,也是無濟於事。
“我也是很努力了,你又不回來,你跟我離婚了,管我怎麼帶周明,周明他現在是我的兒子,你自己不要的,是你不要他的呀。”周同說。
“你住嘴。”戴蘭看看沐春,“不要聽他亂說,都是因為他亂喝酒,成天喝酒,本來我們很幸福的,非常非常幸福,周明是我們捧在手心上長大的孩子。”
“呸,我看是不知道多少人把你捧來捧去吧。”周同露出古怪的表情,既猙獰又慌張。
“你你胡說什麼。”戴蘭急的直跺腳,一把抓起矮桌上的紙質茶杯朝周同的臉砸了過去。
茶杯裡還有水呢!
沐春來不及說什麼,水已經刷拉一聲灑在了周同的臉上。
“你自己做的事情我還不能說了?要不要臉?”周同顯然是喝醉酒,原本還是迷迷糊糊,現在變成了暴躁。
但這暴躁又不像那些喝酒後過度暴躁的人,他的暴躁更像是冬日的太陽,一點點力量都沒有,一片雲飄過又把它遮住了。
“我說的就是你,我不想說了,丟不起這種人。”周同說完氣呼呼地轉過臉去。
“我們現在不是討論這種事情的時候,我就說你能不能好好照顧周明,到底給他吃了什麼東西?”戴蘭越說越快,根本也不給沐春和周同說話的機會。
“那你領回去啊,你能把周明領在身邊嗎?你現在想要把周明領回去嗎?你不要,你做不到,因為不方便,太不方便了,對了,你要去上班了吧,這種工作,你好意思跟你的兒子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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