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不足是肯定的，又加上巨大的心理壓力，這壓力還與自己的暴力行為有關。

另外還有可能引發暴力行為的導火索，鏡子和恐怖人臉。

還有什麼沒有記住的嗎？沐春在腦海中快速整理著李牧身上目前為止發生的所有事。

“這種事情怎麼去問呢？”李牧不好意思地擠出幾個字來。

“可是自己想的話怎麼也想不出來了不是嗎？然後整個人昏昏沉沉，困在這件事情裡面，頭痛，胸悶，甚至還會有腸胃不適的反應，對吧，又不能去問，又想不出來，那不是很難受嗎？”沐春說道。

“是的，超級難受，我現在就是超級難受，所以才下班時間還來打擾醫生，我知道自己脾氣暴躁，我想我比之前一次更需要鎮靜藥了。”李牧說。

“所以你要鎮靜藥的原因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害怕自己會出現暴力行為？比如吵架的時候和老婆打起來，或者在廁所的時候毆打清潔阿姨？你需要一種藥物幫助你確信自己不會出現暴力問題？”

沐春一步步試著撥雲見日。

李牧點點頭，“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一直會和老婆吵架，這一次本來元旦出遊很高興，但是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大堵車，然後我們又冷戰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還一句話都沒有跟她說過，不對，應該說她一句話也沒有和我說過。我擔心我甚至懷疑我可能曾經動手打過……”

這件事是李牧第一次來門診的時候沒有提到過的，沐春牢牢記在了心裡。

“還有清潔阿姨，我一路上都在想，我是不是打過她，如果我能提前服藥，就能控制這些事情了吧。”

李牧很沮喪，事實上他不僅僅想了自己是不是打過清潔阿姨，他甚至想到了是不是打過老婆秋桐，後者他完全不敢想象。

最近幾次吵架之後，他都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一樣，就好像——斷片。

但是李牧不敢問，雖然沐醫生已經說了“家暴”兩個字，但是這兩個字無疑比“殺人”還要讓李牧感到恐懼。

“去問問就好了呀。”沐春還是漫不經心地說。“其實是最好的辦法，但是也是最不好的辦法，前者是隻要問問那個你擔心傷害到的人就能知道事情核心部分，但是這件事情很多人都不敢做，要是敢這麼做也就不會這麼困擾了。”

李牧舉手贊成沐春的話，但是仍然不代表事情有所改變，他的緊張並沒有減少多少，只是憤怒稍稍平息了一些。

“為什麼您不願意給我一些藥物呢，或者您這邊是不是有這種藥？”李牧自嘲地笑著，他自己也知道，這樣和醫生要求顯得他自己非常沒有文化。

“你現在最需要休息，但是我沒有辦法告訴你如何合理調整自己的作息時間，年輕人都很忙碌，我自己也常常控制不好，所以，助眠藥和維生素加上運動能夠改善你目前的狀況，你需要配合，兩天後睡醒了記得來複診。”

沐春刷刷刷在處方單上籤上了名。

“兩天後一定要來複查，記得一定先睡好覺然後來複查，很重要！”沐春的眼神中充滿不容討價還價的權威。

李牧忽然感到似乎不用一個人擔心是否打過人，只要把這件事情留給醫生來解決也許就可以了。

剛想到一半，只聽沐春說道，“你不要自己一個人擔心，我們一起想辦法找出丟失的東西。”

“是要催眠嗎？”放鬆下來的李牧恢復了日常風趣的天性。

“催眠？是個好主意。”沐春打了一個響指。

李牧走後，沐春並沒有下班，首先是記者的事情讓沐春有些頭疼，要和記者說些什麼沐春也是完全不知道。

就說上次在市民音樂會上吧，沐春根本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總之，一名醫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