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一直都恨我,只是不說而已,然後她讓我一定要在規定時間給魚缸換水,難道她其實是想要讓我”
“水觸電?”劉田田的推理非常迅速。
“應該沒錯了。”楊星徹底頹喪了,肩膀下沉,呼吸有些侷促,目中無光仿若木雞。
“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嘛。”沐春安慰了一句,“要是她再找你的話,比如又給你發了訊息,能不能告訴我們?”
沉默了片刻,門診室裡幾分鐘前還是吵鬧一片,幸好五樓只有身心科,要是像其他樓層一樣有很多科室,免不了被人誤解發生了醫鬧。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會聯絡我,現在想想她完全沒有必要聯絡我,希望我死掉又不想讓人知道,偽裝成事故,結果我卻恰巧逃走了。算了,不知道五萬塊錢算不算一種彌補,畢竟相比對其他女生的傷害,我對她不,不能這麼說,我這樣的人活該又這樣的報應。”
“就是活該。”
話雖中,劉田田的語氣卻和剛開始的時候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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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裡,許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她承認自己組織了一群女孩子,也承認五芒星陣法就是一種對這個世界的吶喊。
人的力量已經無法改變這個世界的黑暗和可怕,那些單純而善良的人在一個個死去,在壓力、痛苦、孤立、排擠和不被理解中消失。
她不認為亭亭玉立那種做法是正確的,許丹固執地相信想要過好一輩子,必須直面曾經受過的傷痛,必須手刃仇人,那些傷害過自己的人必須受到懲罰。
在許丹的邏輯中,憎惡不是壞事,仇恨也不是壞事,相比沉淪在憐憫自己的悲傷中,相比讓自己活得不像一個人,而製造傷害的人卻每天開開心心
迂迴和忍耐是沒有必要的,憑什麼有人制造傷害有人就要承擔傷害。
承擔傷害著一輩子揹負痛苦和折磨,甚至留下了精神障礙,他們喝著蠱惑人心的雞湯,不過是飲鴆止渴。
時間不可能抹平傷口,尤其是壞人仍然光鮮亮麗,而無辜者卻被人看不起甚至活成了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樣子。
“人不應該放棄仇恨,不要指望醫生治療或者藥物能讓傷痛就此過去,想要抹平傷口就要讓對方付出代價,報了仇,你的抑鬱就會好了。”
許丹的話深深刺痛了沐春的心,他頓時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有意義。
這分明是一種挑戰,一種以幾個女孩的一生和幾條人命發出的挑戰。
許丹這麼做,是把亭亭玉立的死算在了沐春身上。
沐春端詳著手上的圖紙,每一個標記,每一個名字,似乎都是對他發出的挑戰。
從亭亭玉立死後,這一切就已經開始了,許丹精心籌劃這一切,成功大半,也是有其原因的。
,!
人類的愛可以被喚醒,人類的恨也能被喚醒,亭亭玉立從沒有喚醒任何人的仇恨,他只是慢慢隕落,就像落日一般,當時間一到,一切歸於黑暗。
許丹不同,她努力喚醒仇恨,為的是讓沐春知道治療是沒有意義的嗎?
許丹的底層邏輯很簡單,如果有人對你的童年造成傷害,以至於長大後你充滿自卑和無力感,你無法正常工作學習,無法與他人正常交往,解決這一切的方法不是一句——“這不是你的錯”就有用的,只有讓那些對你造成傷害的人付出代價,你才會真正好起來,像個人一樣生活。
這就是許丹的底層邏輯,說到底,她連亭亭玉立那種悲觀消沉的人生態度也是不認同的。
最終,她毀滅了自己也毀滅了很多人的一生。
儘管也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沒有人是無辜的。
可是誰都是負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