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
她年輕的時候一直都是住在城裡的,不過不是在這邊,而是遠在另一頭的渝城,她家在那邊開著一家酒樓,開了好幾l十年了
從她爺爺的爺爺開始,他們搬到了城裡,一點點打拼,從下手,到大廚,再到擁有一家小廚房,再到後面開了小酒樓,一路開成了大酒樓
那會兒,家裡的日子真的很舒坦
她們酒樓生意好,她見識了很多很多人,也曾見過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再到後面局勢亂糟糟的,她守不住家業,破釜沉舟賣了酒樓,給別人家打起了下手
當時還是很遺憾很不甘的,卻沒想到多年以後,又在局勢驟變的那天救了自己
她搶在正式登記成分之前,帶著兩個孩子回到了村子裡,她賭的就是阮閔的那份情,賭的就是阮太陽這個人的品行
萬幸,她又賭對了
雖然說鄉下的日子有些許的無聊,她也得學著下田種地,但是悠悠閒閒的倒也還過得去,最大的麻煩就是家裡那惹事精了,在城裡就是不省心的,回到鄉下也沒收斂多少,小小年紀搞出了孩子,差點沒給秦言氣死
但是又好在,陶桉樹這人不靠譜歸不靠譜,在有些方面又很靠譜,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家裡人多,在鄉下是個非常大的大家族了,尤其是在他們家那邊對這人一直愧疚的情況下,他們很是護著他
再後面,即便是有人對她們家以前產生懷疑想搞事情,在阮太陽的維護,還有陶家的胡攪蠻纏之下,也沒人深挖下去
再再後面,秦言都快忘了年輕時候的那種生活了
現在站在廖家門口,她又有些想起來了
看著這獨棟的小樓,再看著這滿園的奼紫嫣紅,鋪好的鵝卵石小路,這一片寧靜祥和的樣子,秦言莫名有些不自在,總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這個時候,她才恍然有種很真實的鄉下人進城的感覺,明顯感覺到了那種不一樣
那是高於她現在生活,也高於她以前的一種悠適感,就很不一樣
廖小舟大大咧咧的,感受不到秦言一瞬間的恍惚,看著花園就嘖嘖幾l聲
“好看吧?都是我媽一個人栽咧,她退休以後就喜歡栽這些花花草草,寶貝得不得了”
“摘都不能摘,小氣吧啦咧”
說著,她看著這些花就有些蠢蠢欲動,非常想要把手邊的黃色月季給摘下來
“別個長得好好咧,你搞撒子?”秦言沒好氣地拍開她的手,很是無語
“好看就是拿給人看的噻,放到還不是幾l天就蔫了行行行,我不摘哎呀,真的是跟我媽一個樣”廖小舟擺擺手以示清白
算了,她長得好看她說了算
這樣想著,好姐妹不和她站一頭犯皮的鬱悶瞬間消失,廖小舟想起正經事,又嘿嘿一笑,趕緊拉著她就往屋子裡面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叮囑
“等會你在我後面藏好,我喊你你才露面哈”
搞得跟做賊似的
秦言在後面牽著花花的手,對廖小舟一把年紀還如此幼稚很是無語,但是又打心裡有些羨慕,因為人只有作為‘孩子’的時候人才幼稚得起來,當父母不在,生活需要靠自己頂起一片天的時候,人就很難幼稚起來
準確點說是找不到人幼稚,也沒有人會包容你的幼稚了
秦言的父母早就不在了,她媽在她四五歲的時候就生病去世了,她爸作為大廚就是個典型的糙漢子,也不怎麼會照顧孩子。他也沒想再找一個,乾脆每天就帶著她去後廚裡忙活,一忙就是十來年,也沒等到她獨當一面,他也生病沒了
再後面她結婚,她照顧孩子她管理酒樓,她也沒有了幼稚的機會
想到這些往事,秦言臉上帶著幾l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