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轉，謝無難已經出現在了李家窯廠外，而李福生正在一間小屋裡張羅著酒菜。

他聽到外面的動靜探出頭，看到是謝無難，語帶歉意道：“不...不好意思啊...謝老闆，我...我剛才有客戶找...”

“這...這個單子定了好久了，馬上就要交貨...”

“但是最...最近瓷窯出事兒，根本燒不出好瓷，所以我...我才急著出去，想...想讓他們寬限一段時間....”

謝無難看到李福生，冷著臉直接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要騙我？”

“啊？”李福生的神色有些慌張。

“你們李家的事兒，我都知道了，那窯壁上的兩道人影，就是李萱和她的情郎吧？”

“這...這...謝...謝老闆...您...您怎麼知道....”

李福生非常緊張，就連口吃都變得更加嚴重了。

謝無難看著他冷哼了一聲。

李福生放下手中的東西從屋中走了出來，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唉...既然您都知道了...那我也就實話實說....”

“我....我們李家窯的獨...獨特之處，就是在於它的...鬼....”

“那...那些鬼瓷，其實就是兩道怨氣激起窯變的結果....”

“不過窯...窯變也分為窯病和窯寶，前...前者出廢品，後...後者出珍品。”

“影...影響窯變的因素很多，但是我...我們家的鬼瓷，都是珍品級別的...”

李福生說著又轉身走進屋，從中取出了一件茶盞，這茶盞和一般色彩明麗的醴陵窯不同，顏色要黯淡一些，而且還泛著幽光。

“這東西也是鬼瓷？它...怎麼沒有那些奇怪的痕跡？”

謝無難皺眉接了過去，入手第一感覺就是沉甸甸的，那冰冷的感覺就像是握著一大塊寒冰。

李福生有些得意，“這才是我們家的珍品，紋理細膩，入手冰寒，就連夏天溫度都不會變化，而且再油再暖的手，在上面都不會留下印子，這就是鬼瓷的特點。”

說起自家瓷器的優點，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口吃。

“那個李萱和她相好殉情之後，瓷窯裡再燒出來的瓷器經常帶有手印腳印，或者人的五官。”

“起初確實把長輩們嚇壞了，還有不少老工人被嚇跑甚至還有嚇瘋的...”

“但是那些器型和花紋正常瓷器，憑藉著奇異的特點，還是非常受市場歡迎的....那時候...市場上還不把它們稱為鬼瓷...”

但是很快，他的神色又暗淡下來，口吃也回來了，“但...但是現在我們的瓷窯出了問題，二十多年前偶爾還能出一件珍品，但是近十年來，卻...卻是一件珍品都沒有了....”

“雖...雖然現在外面又炒起了那...那些器型有問題的鬼瓷，但那些終究只是殘次品...”

“瓷窯裡...裡的兩道人影確實是鬼...但是完全不會傷人，不然...我們李家早就沒了。”

謝無難聽罷眼底閃過了厭惡的神色，“李萱和她那情郎，真是死了都不安生...”

李福生還是笑呵呵的，似乎不覺得利用冤魂燒瓷有什麼問題。

他又說道：“現在瓷窯裡的出品越來越差了，所以我想...讓您幫忙把那兩道人影趕出去...”

“我們也好再燒些正常的瓷器...”

謝無難皺了皺眉，“現在的鬼瓷不是挺受歡迎的？你這又是何必？”

李福生只是搖了搖頭，“這風頭也就是一陣子，買家們沒了獵奇心之後，我們李家窯...恐怕就要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