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男人!這世界多麼可怕!她哭著喊:“我為什麼不死,我為什麼不死!”江太太俯下身來,攬住了她的頭。
“雁容,哭吧,”她溫柔的說:“這一哭,希望像開刀一樣,能割去你這個戀愛的毒瘤。哭吧,痛痛快快的哭一次,然後再也不要去想它了。”“媽媽哦!媽媽哦!”江雁容緊緊的抱住母親,像個溺水的人抓著一塊浮木一樣。“媽媽哦!”
江太太愛憐的撫摸著她的短髮,感到鼻中酸楚。
“傻孩子!傻雁容!你為什麼不信任母親?如果一開始你就把你的戀愛告訴我,讓我幫助你拿一點主意,你又怎麼會讓他欺騙這麼久呢?好了,別哭了。雁容,忘掉這件事吧!”
“哦,”雁容哭著說:“我怎麼忘得掉?我怎麼能忘掉!”
“雁容,”江太太忽然緊張了起來。“告訴我,他有沒有和你發生肉體關係?”江雁容猛烈的搖搖頭。江太太放下心來,嘆了口長氣說:“還算好!”“媽媽,”江雁容搖著頭說:“你不知道我是多麼愛他,哦,他怎麼能這樣卑鄙!”她咬緊牙齒,捶著枕頭說:“我真想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她又哭又叫,足足鬧了半小時,終於被疲倦所征服了,她的頭在劇烈的痛著,但是心痛得更厲害。她軟弱的躺在床上,不再哭也不說話,眼睛茫然的望著窗子,和窗外黑暗的世界。在外表上,她是平靜了。但,在內心,卻如沸水般翻騰著。“我用全心愛過你,康南,”她心裡反覆的說著:“現在我用全心來恨你!看著吧!我要報復的,我要報復的!”她虛弱的抬頭,希望自己能馬上恢復體力,她要去痛罵他,去質問他,甚至於去殺掉他!但她的頭昏沉得更厲害,四肢沒有一點力氣,被衰弱所折倒,她又熱淚盈眶了。“上帝,”她胡亂的想著:“如果禰真存在,為什麼不讓我好好的活又不讓我死?這是什麼世界?什麼世界?”眼淚已幹,她絕望的閉上眼睛,咬緊嘴唇。三天之後,江雁容仍然是蒼白憔悴而虛弱的,但她堅持要去見一次康南,堅持要去責問他,痛罵他,她抓住江太太的手說:“媽媽,這是最後一次見他,我不出這一口氣永不能獲得平靜,媽媽,讓我去!”江太太搖頭,但是,站在一邊的江仰止說:“好吧,讓她去吧,不見這一次她不會死心的!”
“等你身體好一點的時候。”江太太說。
“不!我無法忍耐!”江太太不得已,只得叫江麟送江雁容去。但,揹著江雁容,她吩咐江麟要在一邊監視他們,並限定半小時就要回來。她不放心的對江雁容說:“只怕你一見他,又會被他的花言巧語所迷惑了!記住,這個人是條毒蛇,你可以去罵他,但再也不要聽信他的任何一句話!”江雁容點點頭,和江麟上了三輪車。在車上,江雁容對江麟說:“我要單獨見他,你在校園等我,行不行?”
“媽媽要我……”江麟不安的說。
“請你!”“好吧!”江麟同情的看了姐姐一眼,接著說:“不過,你不要再受他的騙!姐姐,他絕對不愛你,告訴你,如果我的女朋友為我而自殺,那麼,刀擱在我脖子上我也要去看她的!他愛你,他會知道你自殺而不來看你嗎?”
“你是對的,我現在夢已經醒了!”江雁容說:“我只要問他,他的良心何在?”當江雁容敲著康南的門的時候,康南正在房間裡踱來踱去,從清晨直到深夜。江太太犀利的話一直蕩在他的耳邊,是的,真正的愛是什麼?為了愛江雁容,所以他必須撤退?他沒有資格愛江雁容,他不能妨礙江雁容的幸福!是的,這都是真理!都是對的!他應該為她犧牲,那怕把自己打入十八層地獄!但,江雁容離開他是不是真能得到幸福呢?誰能保證?他的思想紊亂而矛盾,他渴望見到她,但他沒有資格去探訪,他只能在屋裡和自己掙扎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