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經過了日曬雨淋,小木凳藏在雜草中冒出一個個可愛的小蘑菇。
他低頭無聲的笑了下,可是很快的笑容就在他年輕的臉上消逝了。他實在是笑不出來了。
進了屋子脫去了外衫,捲起了袖子,脫掉靴子,腳上的褲腿懶散地挽起大段,露出白玉小腿。他撿起地上的掃帚麻利地將幾間大屋的灰塵都掃去,仰著頭用掃帚掃過牆壁上的蜘蛛網,揚起的灰塵迷濛了他的眼睛。何子珏拼命地揉了揉眼睛,眼睛越是迷糊,有溫熱盈上了眼眶,長長的睫毛掛著水光就是不肯落下。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嗡嗡地直響,哽咽著嗓子,拿著掃帚繼續將角落裡的灰塵都掃乾淨。地上很快地就掃起了一小堆的灰塵,拿起簸箕將灰塵都掃了出去。
又去院子裡撿回那張長滿了小蘑菇的小凳子,掀開了沉重的井蓋子,吊上來一桶水,拿著木刷子耐心地將小凳子一遍遍的沖洗乾淨。很快的,木凳子露出原本精心的花紋。這木凳子原是他以前買傢俱的時候在市集裡發現的,覺得花紋精緻的很就特別的很就買了回來。那時候還想象著金一諾坐在上面欣賞他給她種的花,但是現在這一切都不過是對他的諷刺。
跌坐在小凳子上,他縮在雜草叢中,一撮撮地拔去地裡的雜草,一個不注意,鐮刀削到了他的指尖。一滴滴的血珠滾在指尖,徐徐地墜落在泥土中,瞬間就深入泥土裡。何子珏木訥地將手指放在嘴裡含去血珠,從衣襬裡撕下一塊布料簡單地包紮了一下繼續拔雜草。他很有耐心,每一根雜草都拔得乾乾淨淨。彷彿要將對金一諾所有的依戀都拔出乾淨一般。
終於,這裡一切都打掃乾淨了,何子珏緩緩地開啟了門,金一諾慌忙地站了起來,他只是把鑰匙扔在她的面前就搖搖擺擺地裡去了。
金一諾見他神情異常,生怕他有什麼事忙跟在他的身後,何子珏在夜幕中蹣跚著走著,走了一段路就坐在路邊歇息一會兒,金一諾不敢靠近他只能遠遠地站在遠處注視著他。何子珏歇了一會兒又繼續朝前走,金一諾再跟著他。兩人就這樣從半晚一直走到了夜深,一直走到了海邊。
他將手指在嘴邊嘹亮地吹了個口哨,一隻白鴿撲騰撲騰地從天上飛了下來,他從懷裡掏出一塊小玉雕系在了白鴿的腳踝上,白鴿撲騰撲騰地又飛走了。他隨便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金一諾就遠遠地也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何子珏失神落魄地就像一具空殼,呆愣愣地垂著腦袋,彎彎的眼睛再沒有了光彩,金一諾看著這樣的他真恨不得馬上摑自己幾個耳光。
又過了一兩個時辰,天際開始漫開晨曦,在海與天的交合處出現了一艘船,船上站著一人,原來是阿婁。
船上的夥計將甲板放了下來,何子珏搖搖晃晃地走了上去,金一諾慌忙地站起身待她要走上甲板時何子珏已經命人將甲板收了上去。金一諾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離去。
“別走!”金一諾在心裡吶喊著,可是她的自尊令自己說不出口,“何子珏,請你不要離開我!”她的心裡在哭泣著吶喊著。
可是船還是開走了,她在後面慢慢的跟著,沿著岸邊慢慢地走著,直至船越來越遠。
她沒有再追上去,只是緩緩地蹲了下來。
淚水迷濛了她的眼睛,夜很冷。
在金草金蟲她們的幫助下處理好了金家眾人的身後事,父親死了,妹妹死了,恩恩怨怨還來不及算就隨著一把火全部燒盡了。
金家的財產都被人掠奪一空,據官府派來的衙役查過是他們全家被迷香迷暈了,趁著他們昏迷的時候劫走了全部的家財讓後一把火燒了這裡。官府根本就查詢不出是誰幹了這些事,過了些日子城郊出現了一具男屍,她去看過了才知道是王大尊。他也遭了郝厲的毒手。
十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