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情,你不聽母妃的話了嗎?”孔妃面色微變,惱怒地瞪著這個她名義上的兒子,頭一次,她覺得自己將他養的太廢也是種錯。
“哼,為什麼非要是她?孩兒看上她了。咱們孔家難到真的稀罕那個什麼世代封王,把女兒送來給那個病鬼太子陪葬嗎?值得嗎?等我以後當了皇帝,也能給孔家封王,到時可不需孔家犧牲誰……”
“啪!”一個耳光無情地甩在了雷夢情臉上,使得他激動的話語驀然一頓,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瞪著孔妃。
孔妃深吸口氣,收回巴掌,眼底的厭惡一閃而逝,“你瘋了,你在這裡胡言亂語什麼?來人,給本宮把四皇子帶下下,關禁閉。”
雷夢情徹底呆了。
這是從小到大,他母妃第一次打他。但真正讓他受不了的是,他剛才居然從他母妃眼中看到了對自己一閃而過的厭惡。
厭惡?母妃在厭惡自己?母妃頂多就是生氣,怎麼會厭惡?自己可是她的兒子。她怎麼會厭惡自己呢?那厭惡心是那麼的深刻,那麼的陌生。
帶著一絲茫然,雷夢情渾渾噩噩地被帶了下去。孔妃的臉色異常陰沉,許久,她臉上的陰沉都不見消散。
孔愚嘆了,目光帶著一絲憐憫看向孔妃,“何必呢!”
孔妃猛然回頭,壓制住眼中的神色,勉強保持平靜看向孔愚,“愚兒,方才夢情是在胡言亂語,你莫要放在心上。”
孔愚笑了笑,神色淡漠。
孔妃皺起了秀眉,被孔愚太過平靜的神色弄的心中有些不安。
“愚兒,姑姑累了,你先去休息吧。”說罷,她看了錦姑姑一眼,錦姑姑立即會意,上前笑著對孔愚道:“小姐,您跟老奴來,老奴帶您去休息。”說罷,也不等孔愚反應,強行拉著孔愚往殿內深處走去。
“上尊,惜情今夜會入夢去告知父皇上尊的身份,還請上尊不要怪罪父皇不知之罪。”
雷惜情一看孔愚要走,忙跪下哀求,他看得分明,這孔家分明是不知上尊身份,還無知算計,真是不知死活,恐怕誰也不曾想到,孔家不受寵的大小姐居然有這等驚人身份。
孔愚回頭,對雷惜情點了點頭,她的目光極平和,她自然不會真的因此事與雷夢情計較。見她沒有生氣,雷惜情這才鬆了口氣,他回頭,冷冷地看了孔妃一眼,眼中盡是怨怒之意。
這一刻,孔妃直覺得身上有些發冷,但也只是一瞬,四下無人,她面色再也抑制不住的陰沉,絲毫沒有平日的溫婉。
雷惜情的魂影飄了出去,他孱弱的身子看起來顯得越發的無助單薄,他的臉上露出一抹哀傷,口中喃喃:“這皇宮真是不太平了,這一次,父皇一定要狠下心來處理,不然遲早都是大禍,我要快些告訴父皇,上尊豈是他們這等凡人能夠算計的?哪怕父皇是皇帝也不行啊。”
“告訴皇帝,讓孔家陪葬。孔愚已不是孔家之人。”突然,一個極為魁惑好聽的聲音在雷惜情耳邊響起,那聲音雖然魅惑,卻隱隱透出幾分森然殺機。
雷夢情渾身一震,神色露出駭然。
“這是我的意思,雷惜情你去做。”孔愚的聲音隨之也在雷惜情耳畔響起。
“是,上尊,惜情一定轉達給父皇,也一定會說服父皇這樣做。”雷惜情深吸口氣,眼中漸漸露出堅定。
看來,是到了除去孔家的時候了,父皇的計劃,務必要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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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孔國公父子在外求見。”包公公詭笑著低聲稟報。
“哦?來的這麼快?”皇帝放下御筆,吹著紙上的墨跡,抬也不抬漫不經心地說著,“傳。”
“是。”包公公應了聲,尖聲傳喚,不多時孔老爺子和孔巖令走了進來,跪地叩見,口呼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