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笑這席話一出,近水樓上頓時寂靜。
不念和尚眼裡的光芒更甚。
原本存有它唸的莊定春,這時候忽然覺得很是慚愧——
自己所想不過是吃喝玩樂,可人家笑笑姑娘……一個青樓的女子,她竟然記掛著邊疆的將士!
這是多麼高尚的情操?
這是他莊定春這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高度!
他再向蘇笑笑的時候發現自己需要仰望!
他無法再有褻瀆之心,反起了敬畏之意。
溫煮雨一捋短鬚微微頷首,對這位青樓姑娘的言語表示認可。
李辰安對這席話最有感觸。
這裡有暖爐有美酒有歌舞,已經進入荒國的那些戰士們……
玄甲營,
御風衛,
寧武卒,
還有鬼影軍……
他們在荒國還好嗎?
……
……
玄甲營的五百將士當然依舊在枯石堡裡。
御風衛和寧武卒正在風雪中向枯石堡狂奔。
鬼影軍在阿爾泰山中也正在摸黑向那處金礦緩慢前行。
李辰安不知道的是,王正浩軒一行十七人也已進入了荒國的南溪州。
此刻,他們正向前方十餘里地的那群打著火把的押運煙花的城衛軍衝了過去。
青雲老道士萬萬沒有料到身後來了十幾個殺神。
王正浩軒一馬當先。
至距離那一千城衛軍還有裡許的時候,謝二喜打馬超過了他。
“你在娘身後,當心著點!”
“不,孩兒已經長大,孩兒要保護娘!”
“你……?”
一個你字,王正浩軒頓感挫敗。
“孩兒已經是半步大宗師!”
“有個屁用!”
謝二喜瞪了王正浩軒一眼:“這不是玩過家家!”
“這是打仗!”
“刀劍無眼,咱王正家可還沒有後!”
“機靈著點,有娘在,何須你去出頭!”
謝二喜一夾馬腹狂衝而去。
風雪很大,她眯著眼睛,前方的燈光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她不知道前方有多少敵人。
在她的眼裡,那些敵人都是該死之人!
這輩子一直呆在村子裡,她從未曾想過自己會上戰場。
更沒有想過會跑這麼遠來殺人。
這算是她第一次真正出遠門。
丈夫曾經說,等他至五十歲就向皇上上表告老。
“這個世界很大。”
“我去了許多地方,過了許多風景,但依舊非常遺憾。”
那夜,一盞燈,自己在燈下納著鞋底,丈夫喝著茶忽有感慨。
“遺憾什麼?”
丈夫著自己,說,“遺憾於在那些美麗的風景之處只留下了我自己的腳印。”
“所以等我告老,我便帶著你去遠足,一路留下我們二人的腳印。”
“這才是雙棲雙飛,這才是神仙眷侶!”
“不帶上兒子?”
“帶那小子幹啥?咱們老兩口以地為床以天為被……當別有一番風味!”
這男人,就喜歡他那張嘴!
“就呆在家裡不好麼?”
“好是好,但我以為生活不僅僅是油鹽柴米,生而活著……多去走走總是好的。”
謝二喜滿心歡喜。
一邊納著鞋底一邊在心裡算著。
五十歲,還有十年光景。
那時兒子已經成婚,孫子也有了,兒子爭氣一點的話孫子已經能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