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她站在了路邊。
徐徐蹲了下去!
她伸出了一隻手,那隻手落在了路邊的一朵野菊花上!
追命依舊騎在馬上一動不動的著,便見她將那一簇野菊花中的一朵給掐了下來。
她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又徐徐站了起來。
她茫然的望了望遠方,忽然開口說道:
“你……”
追命一怔,心想啥?
“生命是多姿多彩的。”
“但生命在某個時候又是極為單調的。”
“比如現在……”
“對於深秋之景,我早已見過了許多次,但唯有今歲這個秋,才令我真正知道了秋意的寒!”
“不是冷。”
“是那種……就像生命走向蒼白,就像沒有了未來,就像……”
趙晗月忽的嘴角一翹,“就像那些枯草,它們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就為了在這樣的深秋悄無聲息的死亡?”
“我不喜歡這樣的黃。”
“我喜歡春的盎然,夏的火熱,就算是冬……白雪皚皚它也是白色的。白色的雪中有火一般的梅,那便是對冬的抗爭!”
“可這秋呢?”
“草是黃的,落葉是黃的,就連這盛開的野菊花,它也是黃的!”
“滿眼都是這樣的黃。”
“就像被活埋在黃土壘成的墳堆裡一樣,明明沒有死去,卻偏偏覺得沒有了呼吸。”
“掙扎著想要刨開這樣的墳塋,想要逃出去,可是……”
趙晗月沒有再說。
追命卻分明見了她眼裡噙著的淚花。
這番話的意思並不深奧,追命聽懂了,也猜到了這位公主殿下越走越慢的原因——
他以為的是這位公主殿下所渴望的是那些風花雪月的情,與少主的情。
她之所想,大致就是希望能夠與少主修成正果,成就一段因而生的美好姻緣。
就像樊老夫人與鍾離破昔日的春雨桃花下的相遇一般。
但這位公主殿下卻偏偏承擔了扶牆這麼個責任!
越國那要倒下的牆並不是那麼好扶的,至少意味著她要失去許多。
比如這年歲正好的美妙時光!
她取了刀山的刀,將在未來的幾年中用這些刀去征戰。
她將面對鮮紅的血,和蒼白的死亡。
這時候她忽有所感……
“殿下!”
追命從馬上跳了下來,彎腰拔了一根枯黃的狗尾巴草。
“既然如此,何必勉強自己?莫如在下帶你去寧國!”
趙晗月將手中的那朵野菊花丟了出去,就像將她那不好的心情丟棄了一般。
“去不了了!”
“這輩子都再沒可能去寧國了!”
“走吧,咱們繼續向刀……”
山字還未出口,追命忽然抬頭向前方望去!
前方,當然是通向刀山的方向!
就在那羊腸小道上,就在一地的枯黃中,有一個紅色的人從遠處徐徐走來!
人不可能是紅色的。
除非被血給染紅。
那人沒有流血。
他穿著一身紅色的僧袍!
他的腦袋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他的手裡還握著一根錫杖!
他是禪宗的紅衣大法師!
不知姓名。
卻知深淺!
因為整個禪宗只有位紅衣大法師!
他們的境界,最低半步大宗師!
他明明還很遠,明明上去走得很慢,但此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