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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部分

開始讀研究生時,我驚訝的發現新認識的朋友們對我給《電影評論》等媒體寫的影評嗤之以鼻,學者們還對影迷們十分不感冒。而即使是有著學術教育背景的影評人們也會對學術界懷有敵意。”

歸納而言,學者認為影評人是靠著評論電影寫稿賺錢、急匆匆地以一些特點詞彙對一部電影下定論的狂熱門外漢。一種是學術影評,另一種是新聞媒體影評,它們意見不合且沒有彌合的前景。

波德維爾承認過兩者的裂痕多歸咎於學術派,還肯定了一些公眾懷疑:

盛推“宏大理論(grandtheory)”的學術界既拒絕電影大眾化,也拒絕作者論,不屑大眾流行電影,遠離電影製作,不關心好萊塢的運轉,連史蒂文斯皮爾伯格也怠慢對待。學術界更看重那些由艱深的理論、晦澀的術語拍成的沉悶作品,這正好符合以逐個逐個鏡頭鑑析研究電影的方式。他還透露其實有一批包括他自己在內的學者是仰慕一些有才華、愛電影的影評人的,而且從他們那獲益匪淺,影評人們反之亦然。

波德維爾是個有很多美好願望的人,像相比宏大理論,更推崇“中層研究(mid1eve1research)”,一種既不在學術界的空中閣樓,也不在影評界的地面報社的研究電影方式,“感性上的賞析和理性上的分析可以相得益彰”、“結合評論分析和帶有理論反思的學術闡釋”,兩群人相互尊重、攜手共進。

可惜波德維爾對中層研究至今還未作出詳盡的闡釋,大概學者和影評人的本質對立問題難以解決:寫影評首先要說什麼?如他所言,典型的媒體影評是回答了類似這些問題:“這部電影有什麼與眾不同的特點?這些特點怎麼加強我們對其價值的認識?”而典型的學術影評則是回答類似:“如何把我的理論框架應用和解析在這部電影的哪個方面?”

學術界不注重對電影的評價,不少宏大理論學者認為所有形式的藝術都是一種用以實現社會控制的手段,電影體現了意識形態。比如說,一個觀眾在看一部老式西部片時其實已經接受了西部片裡種族主義的假定。而能以某種方式逃離、對抗、最終戰勝意識形態的導演才是好導演。

說了這麼多,你也算認識學術界和影評界這對冤家了吧。但在談其它之前,我還要說說另一位影評家,大名鼎鼎的“美國公眾的良心”蘇珊桑塔格。這位偉大的女文人也參與過6o年代那場評論界論戰,是的,也被寶琳凱爾罵過。

那時候,桑塔格正以兩篇開創性的文章《反對闡釋》和《一種文化與新感受力》在知識圈聲名鵲起。她的理念是西方文化迷戀於對藝術作品進行闡釋,迫使評論家非得從中尋找意義,壓迫了感官體驗,削弱了因感受藝術產生的樂趣。並認為老派的文化權威成了社會欣賞大眾文化的絆腳石,應當拋除偏見,在傳統外重新定義人文藝術。

在《反對闡釋》中,對於哪種批評、哪種藝術評論最可取的問題,她主張更多地關注形式,以消除對內容過度強調引起的闡釋自大。她也肯定了那些精確、細緻的學術論文的價值。但是“現在重要的是恢復我們的感覺。我們必須學會去更多的看,更多的聽,更多的感覺。”即觀者要通徹藝術作品的內容、事物的外在,看到真實的本身、心靈的感受。評論是為了訴說它為什麼,而不是它是什麼。

凱爾極不贊同《反對闡釋》,不喜歡桑塔格這些人給了一些“垃圾電影”尊重。她抨擊桑塔格的影評“一視同仁、沒有主見”、“既然什麼都行得通,那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不起作用。”批評先鋒文化圈“要是我們拒絕評論的標準,接受每個人都說自己是藝術家,把反商業作品就奉為藝術,如果讓桑塔格繼續做她正在做的事情,評論的末日就到了。”

要電影坐穩大眾文化的位子,影評大眾化但保持影評人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