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人都沒有。
一具屍體倒下,黑夜中發出沉重的倒地聲。
劍光未歇。溫如玉染著月光的雙眸深邃而神秘。
血又流下來,但只有幾滴。劍,如晴人的唇,吻上殺手的咽喉。只是寒光一閃,瞬間奪人性命。
原來,生命竟是如此脆弱,簡直不堪一擊。
這具屍體倒地的時候,黑暗中又出現了五六條人影。他們就象躲在暗處的魔鬼,此刻終於等到擇人而噬的機會,再也摁捺不住,蜂擁而出。
沉淵只是冷冷地在旁邊看著,好象這些人的死亡根本與他無關。或者,只是因為戴著面具,令人無法看出他的真實表情?
寒意在長長的街上瀰漫開來,再也看不到一個行人,只有無邊的殺氣,只有兵器相撞的脆響,只有閃爍迷離的劍光。
越來越多的血濺出,一個、又一個人倒下。空氣中飄出濃濃的血腥味。
溫如玉的身上也被劃出一道傷痕,可是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出手。
最後一名殺手倒下,劍光斂盡。地上已多了七具屍體。
景剴看著這慘烈的場景,終於失去鎮定,臉色變得煞白,喉嚨裡一陣陣湧上噁心欲嘔的感覺。
溫如玉退後一步到他馬前,低聲道歉:“對不起,大哥。”
“我無事,莫要管我……”景剴啞著嗓子道。
沉淵死死地盯著溫如玉,拋開手中的燈籠,一步步向溫如玉走過來:“原來,溫如玉殺起人來也不手軟。”
“對付不忠不義之人,我從來不會手軟。”
“不忠不義?”沉淵再次笑起來,笑聲充滿嘲諷、悽愴、悲涼,這笑聲,與他的殺手身份完全對不起來。
溫如玉有些困惑:“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皇上?除了作為殺手,你是否有別的原因?”
沉淵一窒,眼裡露出奇怪的、複雜的神情。
景剴有些不耐,這充滿血腥味的地方他一點都不想呆下去:“如玉,不要跟他廢話,速戰速決吧!”
溫如玉呆了一呆,恭聲應是。
“是”字尾音未落,沉淵的劍已如毒蛇般刺了出來。
他的劍上有淡淡的血腥味,還有淡淡的血光。這劍,已殺過多少人?染過多少血?
沉淵的雙眼也彷彿*,可怕的目光,狂野、肆虐、殘忍,猶如野獸。
更重要的是,這雙眼睛裡充滿恨意。
溫如玉心頭微凜。這個人,心思複雜,變化莫測,情緒起伏劇烈,是因為不尋常的經歷?還是已失常的心理?
凜洌的劍光,如狂飆烈焰般襲來。
溫如玉卻似閒庭信步,瀟灑從容。
今夜的他,似乎因為喝過酒,一身飄逸。出手沒有凌厲的鋒芒,卻更如流水,綿延不絕、生生不息。表面上波瀾不驚,暗地裡湍急水深。
狂飆掀不起巨浪,卻被漸漸吸進漩渦。
景剴的馬被劍氣驚動,頻頻倒退,揚首發出聲聲嘶鳴。
落葉被劍氣激起,漫天飛舞。
劍光映出沉淵的眼睛,那雙眼裡漸漸露出死灰般的顏色。
殺人無數,卻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他看著溫如玉的眼睛。那雙眼睛是湖泊,吸納一切的湖泊,彷彿連他的劍光也被吸了進去。
他在沉溺,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滅頂的感覺洶湧而來。招式慢下來,力不從心。再也沒有以往噬血的*……他心力交瘁。
一蓬血雨飛濺而出,沉淵倒退數步,驚恐地看著溫如玉的劍沒入自己左胸。
溫如玉拔劍,劍尖撕裂沉淵的衣服,露出一個漂亮的紋身。
在鎖骨下面,白皙的面板上,紋著一隻美麗的蝴蝶,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