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是,平時都是奴才服侍皇上吃藥的。只是皇上也知道藥放在何處,他出門時便會自己帶在身上。”
“小寧子,能否幫本王一個忙?”
“王爺只管吩咐,只要奴才能辦到,便必定效勞。”
“你能否悄悄拿一粒安樂丸出來交給本王?”
卓寧猶豫片刻,躬身應是。
景剴斜倚在榻上,臉色蒼白憔悴,眼睛有些浮腫,似乎畏冷,身上緊緊地裹著一條毯子,神情呆滯而頹廢。
此刻的樣子與剛才有天壤之別,就好象他剛剛受了什麼嚴重的打擊,或者身體狀況急劇惡化。
溫如玉見此情景大驚失色,一步跨到榻前,俯身看著景剴,連聲問道:“大哥怎麼啦?哪裡不舒服?是發燒了麼?太醫看過說什麼?有沒有吃藥?”
景剴微微擺手,唇邊勉強扯出一絲笑容,道:“朕無事,不必擔心。”
張夕照上來拜倒在地:“臣謝皇上寬恕之恩。”
景剴揮揮手:“下次再犯,朕兩罪並罰!下去休息吧。”
“是,臣告退。”張夕照躬身退出。
溫如玉回過神來,倒退兩步,大禮參拜:“臣方才並非有意冒犯皇兄,請皇兄恕罪。”
景剴苦笑:“如玉,你一定要用這種方式拉開我們的距離麼?是不是你怪朕霸道,故意要這樣稱呼來刺激朕?”
語聲酸澀而無力,溫如玉微微一窒,低下頭去,終於改了稱呼:“……小弟不敢。”
“朕知道你的臭脾氣,朕不怪你。快起來吧,朕說過無人時不必行禮的。”
“是,多謝大哥。”溫如玉站起來,上前一步,猶豫著問道,“那大哥……是否已同意小弟去應戰?”
景剴無奈地瞪著他,有些恨鐵不成鋼:“朕管不了你,從此再也不管你了,隨你吧。”
分明是賭氣的話,但聽來語聲悲涼,溫如玉心頭一震。為什麼景剴說這句話好象有徹底放手的味道?
半晌,聽到景剴的聲音再次響起:“朕有事讓你做。”
“請大哥吩咐。”
“那邊案上都是今日必須批閱的奏摺,你去處理一下。”
溫如玉愣住:“大哥是讓小弟自己處理?”
“是的。”
溫如玉的腦子一時沒有轉過彎來,反應慢了半拍。
“怎麼了?”景剴皺眉,露出不悅之色,“現在吏部、戶部、兵部與翰林院都歸你管轄,其他部門的事務你也早就耳濡目染,難道還不能處理這些奏摺麼?”
“我……不是……”溫如玉惶惑道,“小弟……只是不敢。”
“朕命你做你便做,哪有這麼多廢話!”景剴又忍不住動氣,憋紅了臉,胸口起伏不定。
“大哥莫要生氣。”溫如玉低聲卻執拗地道,“小弟只想知道原因。”
景剴沉默,彷彿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啟齒,呆了片刻道:“朕想讓你熟悉朝中所有事務,將來好輔佐淵兒。”
“既然如此,大哥何不直接讓太子去做?他已長大,並且人很聰明,大哥儘快讓他學會處理朝政,對他將來登基有百利而無一害。”
“朕明白。”景剴抬起頭,神情頹廢,面容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澀聲,“只是太晚了,他現在什麼都不懂,朕怕來不及了……”
溫如玉心頭狂震,臉色一下子慘白,看著景剴,顫聲道:“大哥……此言何意?”
景剴擺擺手,不願解釋:“沒什麼,你別瞎想。”
一種強烈的恐懼感象水銀般瞬間流遍溫如玉全身,他只覺得手足冰冷,呼吸阻塞,一顆心怦怦亂跳,開口時聲音便哽咽起來:“是不是……大哥得了什麼絕症?否則……為什麼要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