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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部分

內時,蘭斯洛已經把握不住對方的身影,明明是給困在刀網中心,這人居然說走就走。倘使是以絕世內力強行將刀勁震潰脫身,那倒也罷了,偏生他一騰身,整個人如同白鶴掠空,一頓一旋,姿勢巧妙到顛峰,腳下連飛,足尖每一下都剛好點在刀勁的鈍脊,自身幾乎毫不使力,卻能制止刀勁爆發,同時藉力外躍,輕輕巧巧地躍離脫出。

(這是什麼武功?什麼身法可以靈活成這樣?)

首次見識到這樣的神妙身法,蘭斯洛幾乎看傻了眼,當知道自己無法再困住敵人,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迅速後退。

(不好!要拉開距離!)

“強虜灰飛煙滅”是匯聚本身精、氣、神於一招而發的拼命絕招,若是不勝,則全身破綻大露,損耗的真氣更非一時三刻能復。為防敵人進擊,蘭斯洛一退就是十數尺,身子還沒穩住,卻駭然見到前方白起的身影冉冉消褪色彩,而猛烈殺氣卻自身後爆發。

(分身化影?是白家六藝的光電腿?可是……他怎麼能在運使光電腿的同時發出攻擊?)

讀過秘笈,知道光電腿的限制,蘭斯洛腦裡困惑一片之際,已給對方重拳轟在背心。除卻核融拳威,另有一股難以形容的銳厲勁道,兩者互補,威力更是難當,又正值蘭斯洛疲乏虛弱的此刻,狠狠地爆發,險些將他胸腹臟器轟得稀爛,大口鮮血狂噴間,整個人已經朝外飛了出去,一路上爆響連連,人馬悲鳴,也不知損毀了多少牆壁屋舍,這才穩住身形,倒在一堆碎磚破瓦中。

(可恨,如果不是因為受了暗算,我怎麼會輸得這麼難看……)

心有不甘,蘭斯洛仍試圖凝力再戰,奈何自身傷勢太重,在無法驅出入體核融拳勁之前,連運起乙太不滅體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癱坐在碎磚瓦里。

慘敗之後,還要難堪之至地昏倒過去,這麼難看的光景,是蘭斯洛的自尊心所難以允許。

然而,腦裡暈眩的感覺確實是越來越重了,刺鼻的血腥味,更不住刺激著他嘔吐的慾望。

起初,蘭斯洛只以為,血腥味的源頭,是自己猶自淌血不止的五官,但當一連串呻吟、哭泣聲傳入耳內,他才發現身旁不單是破碎屋瓦,還有一些不知來自何處的殘肢血肉,定睛一看,前方被自己撞出的長長一道破碎深溝裡,木石瓦礫之外,真個是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兩人對戰之地並非曠野,雖然愛菱落腳的木屋地處僻靜,但土牆之外不遠就是市街,白起全力一擊將人轟飛,撞擊力猶勝一枚渾沌火弩,自是一路上毀物傷人,縱然蘭斯洛的肉體承受得住,被他撞毀的民房商家卻是死傷狼藉。

火光四處竄起,不少傷者仍像蘭斯洛一般倒在瓦礫堆中呻吟;有些傷者在衝擊中失了神,不敢相信剛剛還與自己笑著舉杯的親友,就活生生在眼前被砸掉半邊身體,驚駭地悲叫著……

這些東西全數反映在蘭斯洛眼裡。累及無辜的感覺很難受,恍惚中有點像是回到當日在枯耳山上,那種傷亡慘重的慘烈感。而當他看到一個哭著叫爸爸的男孩,使勁地試圖從瓦礫堆中拉扯一隻血手時,憤怒、不甘、難過,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罪惡感,剎那間全湧上心頭。

就在這時候,那個帶著譏嘲冷笑的少年,再次出現到他的面前。乘著天位力量緩緩而降,落在他身前,先朝四周掃視一眼,跟著笑道:“不錯的效果。好歹也是兩名天位武者的對決,如果沒有足夠的紅色打底,視覺上就很無趣啊,你說是嗎?妹夫。”

極度不甘,蘭斯洛想要反擊,但疲憊無力的身體,卻僅能揮出軟弱無力的一拳,輕而易舉就被敵人接下。

“知道嗎?小妹夫,我喜歡你現在的眼神,血腥、兇狠、仇恨,很有狼的氣味……本來我該把你這無能的東西殺掉,但衝著這副眼神,這次我只要帶走它就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