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強好勝之心。每日裡微服私訪,帶著我與景弘,滿城裡尋訪打聽,欲覓一株絕代珍品。
景弘說:“若有名花,早得主顧。市井之間,怎可尋常得見?”
朱棣不以為然,“朝野尚有遺賢、何論花花草草?”
我說:“咳咳!”
朱棣說:“三保諸樣都好,就是太過謹小。如今我們主僕三人,茶樓端坐,哪裡來的隔牆之音?”
話音剛落,就聽得隔牆傳來陣陣哭嚎。
朱棣說:“如今天子腳下太平盛世。怎會有人青天白日,在此哭喪?!”
然而此語才畢,隔牆便道:“老夫冤枉——”
接著更有小兒女嚶嚶哭泣。我心言此情此景好不眼熟,豈非魯提轄三拳打死鎮關西的段子?可見酒樓茶肆古往今來逃不脫是非之地。只是不知今日由誰扮演魯提轄的角色。
我用眼角看著景弘,景弘眼尾掃著朱棣,朱棣持杯端坐,慢悠悠轉向紅格窗扇,只唱道:“嫋晴絲吹來閒庭院,搖漾春如線……”
我滿面黑線,暗道自己生不逢時,大宋斬了梁山一百單八將,害得大明鎮日無英雄。
三人默默無言,提筷子吃飯,半晌,隔壁又是一陣騷亂。
有年輕人喝道:“反了反了!親王太子也不能這樣欺負良民!小二且端來紙墨,看我代你寫了狀子,你來滾釘板我去告御狀!”
我筷子一抖,肉片當即滑落腳面。
景弘繃緊了麵皮向我望來,唯朱棣反應最快,才聽到親王太子四字,他就掀袍提袖揮著扇子往隔壁移步去了。
不多時回來了,面帶喜色。我們燕王面帶喜色只兩件事。一是和五皇子有關時,一是和太子有關時。此時五皇子不在,想必事關後者。
景弘說:“隔壁想是出了亂子。”
朱棣說:“原來那小老兒是一城郊養老的員外,家中女兒頗有些閒情逸致,閒時觀花種草,竟養出一株異苗。不知怎的,被皇兄手下得知,強買不成,種下禍根。那女兒家恐懷璧自罪,原想將蘭草託付給京內大戶家的朋友。走在路途,被皇兄手下連花帶人一併劫去,如今生死不知!”
我說:“這是因花得禍了。不過既已有人強自出頭……”
朱棣慷慨激昂道:“平民百姓尚且知道冤鳴不平。小王怎能視而不見?!”
我啞然。只得轉頭瞪眼小聲唱:“嫋晴絲吹來閒庭院,搖漾春如線……”
朱棣又說:“適才那義士姓袁名珙。我與他三言兩語,但覺心意相連。”
我道:“就是那個滾釘板你來告御狀我去……的?嘖嘖,果真心意相連。”
景弘眉目憂慮,“此事既與太子相關,王爺涉入恐生嫌隙。”
朱棣說:“甚是!此事交由你二人去辦。需詳詳盤察各中細故,報與我知!”
我,景弘:“……”
一個時辰過後,我二人改頭換面,換了平民衣衫,在慶嶠樓上與“義士”袁珙相見。
此人相貌雄偉,龍行虎步,果真長得十分義士。苦主已被安置進客棧,用的當然是燕王的錢。
袁珙說:“如今天下穩固亦當居安思危,王公貴族竟以蘭草相鬥,真是豈有此理!”言罷,重重拍案。
我默然,景弘默然。我們當不了請別人滾釘板的義士,只得暗中做另一番盤算。燕王的意思,是要這詐人出面。但搜尋線索,還得靠我們暗中察探。
走出酒肆,來到街面。
景弘說:“此事需人證物證俱全。”
我說:“一面之詞也不可盡信,怕是要到太子府上走一遭。”
“各府都有眼線,我們兩個又不眼生。”景弘思慮,“怕是混不進去。”
我笑嘻嘻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