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蘭恰恰是個不能讓人看到如廁的人……
好吧,來都來了,再考慮這些都是無濟於事。
反正只是在敕勒川四處跑跑而已。
敕勒川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這座黑山下最有名的草原,被稱作北方的明珠。黑山大營裡的牛羊等肉食都來自這個草原放牧所得,敕勒川也住著不少從柔然叛逃投奔北魏的胡人、以及遷徙在這裡專門負責提供黑山大營衣食住行的牧民,可以說,敕勒川就是黑山大營的“後勤部”,雖然不能提供作戰的力量,但牧民的地位也並不比黑山的將士有多低。
黑山便是陰山,因大魏經常與北面柔然等少數民族征戰,烽煙不絕,陰山便被許多鮮卑人叫成了“黑山”,可對於北方諸胡來說,陰山卻是他們經常的叫法。
所謂“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說的便是敕勒川的美景。
可如今花木蘭一點都不覺得這景色美。
“我們已經在這裡繞了好幾個圈子了……”花木蘭有些懷疑的看著正在前方引路的若干人。“你……是不是……”
“迷路了?”
若干人從臉一直紅到了耳朵根,沉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
“這裡一點參照物都沒有,我確實沒找到路。”
“敕勒川上,哪裡有路……”花木蘭呵呵呵呵的笑了起來,“算了,我帶路吧,至少我能保證我們不走重複的路。”
若干人乖乖的停下馬,與四個家奴一起跟在了花木蘭的身後,開始往敕勒川的腹地而去。
“為什麼你能認得路?我以前都沒發現一旦進入敕勒川,會這麼讓人眼暈。前後四周都是一模一樣的,就連草都長的大小高低一致,太陽還在正中,連方向都無法辨認……”
若干人生怕花木蘭瞧不起自己路痴,想盡辦法解釋自己路痴的緣由。
“聽風,看草葉搖動的位置……”花木蘭想了想,覺得這說法有些過於玄妙了。“對於我們鮮卑人來說,在草原上辨別方向就如同魚兒在水裡找食物那麼的容易。你既然是若干家的人,應該也生活在草原上,怎麼連路都不會走呢?”
“我小時候自己看書的時候多些。雖然也放過羊,可走的都不遠。我家附近的草場有專人巡視,根本不會迷路。到了黑山,處處都跟著火長他們行動……”
若干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幾近不可聞。
“原來他們一直都在幫我嗎?可笑我還覺得自己帶著四個家奴,是我一直在保護幫助著他們……”
“沒戰事也沒操練的時候,多騎著馬在草原裡走走吧。等你和草原接觸的多了,就會發現草原的秘密。那些風,那些草葉的歌唱,那些鳥兒的盤旋,它們都能告訴你方向在哪兒。”
花木蘭說著說著,突然停下了馬兒的腳步。
“前面好像有新鮮的馬糞。”
若干人聽完了花木蘭的話,立刻跳下馬來,去前方查探。
馬和許多的動物不太一樣,馬經常是邊跑邊拉的,所以如果是大隊騎兵出戰,就很難掩飾他們的行蹤,總不能在馬屁股後面兜個袋子,一路就接這些東西吧?
若干人用靴尖踢了踢幾堆馬糞,忍住嫌惡檢視了一下,興奮地站起身來:
“是蠕蠕人的馬,我們的馬都一直有喂豆料,但蠕蠕人的馬還是以草料為主。這些馬糞有的有豆料有的沒有,一定是蠕蠕人搶了我們的戰馬,讓它們和自己的戰馬混在一起走的。馬吃豆子不會很快消化,再過幾天,這些豆料就一點也看不見了。”
“方向既然對,我們就回去吧。”花木蘭聞言也露出了放鬆的神情,“既然找到了方向,做個記號,回營讓斥侯們過來沿路檢視。我們只是普通的兵卒,這種查探敵情的活兒,應該讓專門做這些事的人來。”